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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宿,埃蒙特鲁德几乎一夜没睡。她在床铺上辗转反侧,不知明日见到大主教会发生什么,尤其自己见到如此尊贵的长者该说什么话。她想得太多实在睡不着,或者说无聊的冬季她终日无所事,平日没什么劳心劳神之事,想要立刻入睡实在有些难。
清晨,女仆长玛利亚照常走进闺房,照例将少女唤醒。
「小姐,该起床了。吃过饭后,您……还有大事要做。」
「是……那件事吗?」艾玛揉揉眼睛深深打一个哈欠,揉一下自己的长发缓缓坐起。
玛利亚又如往常那般走过来,她将少女的头发打理一番,快速扎成麻花辫,令其垂在脑后。
不同于昨日的忐忑,因为伯爵威廉注意到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就招来女仆长悄悄告知其自己的决定。
因为一旦埃蒙特鲁德嫁过去,作为老女仆的玛利亚理应带着一些侍女随行,她们这些侍女都是嫁妆的一部分。
在获悉了准确的消息,玛利亚悬着的心放下来,她这种仆人不关心战争,只关注自己的主人未来能否过得好,主人的荣辱就是自己的荣辱。
埃玛乖巧地平坐床边,静静听着玛利亚的唠叨:「等你嫁过去了就不要留这样的头发了,你的辫子会盘起来,因为你是王后了。」
少女一怔:「你都知道了?」
「已经了解了。放心,你不会孤单。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本来,她对父母把自己送去波瓦蒂尔一事感觉惶恐,就仿佛被他们抛弃掉,虽然她隐约感觉到事情危险且复杂。别的家族嫁女儿,父母都是陪同的,为何……自己只有女仆长陪着?
埃玛被告知自己一定会被送过去,父亲话语非常笃定,仿佛在见到大主教后马上就要离开!哪怕整个世界都是积雪,父亲也极为着急得要把自己送走。
玛利亚继续唠叨着,含蓄地继续说着头发一事。
因为奥尔良这里的民众也几乎都是高卢人,数百年来他们深受拉丁文化的影响,哪怕是后来入住的法兰克也是如此。
罗马覆灭了,一些文化习惯仍被保留。
最传统的法兰克已婚妇女,她们也是披散着头发,以镶嵌了大量珠宝的皮带做头箍,后来头箍变成了黄金白银材质,最后戴上罩头。
而在南方地区,这里的妇女一如罗马时代那般,凡已婚女子,她的长辫子就要盘在头上或脑后,以类似发簪的饰品将之固定。
想到了婚姻,埃玛突发奇想:「把我的头发盘起来好吗?就像我已经婚姻。」
「哦?也可以试试。」
在玛利亚灵巧老手的摆弄下,埃玛换了形象。
一面抛光很好的铜镜摆在她的面前,埃玛得以看清自己的新面容。
「与我过去有些不用。」她轻语道。
「以后你就习惯了。现在不要多想,该穿靴子了……」
埃玛的头发盘起来,额头刘海少许,头发被绷起来,突然的变化使得她看起来发际线很高。
玛利亚要伺候自己的小主人很多,她是一生的老仆,此生与婚姻已经没有关系。她真的羡慕小主人能嫁给大贵族,至于自己也会跟着度过安然的晚年。
她把小主当做女儿,哪怕自己只是个老仆。
埃玛换好衣服又洗漱一番,忐忑地走出闺房来到餐厅。
如今,她的大哥、与父亲同名的威廉已经做起「城防司令」,为作为大公子辅助伯爵的守卫工作。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财产,威廉二世是奥尔良爵位的第一继承人。但奥尔良一旦被攻破,一切都结束了——全家人确信,罗贝尔带领的图尔军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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