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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是让人厌烦的灰白色,作为整座城堡大理石的主色调,路禹已经看得有些眼睛疲劳了,以至于他只要触及灰白色,便会想起那一间间完全一样的房间,以及笼罩在静谧当中,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房间内的摆设让逐渐恢复意识的路禹惊恐地站了起来, 也是在这一瞬,他发现自己似乎并非坐在地面上。
就在他脸朝下摔个痛时,土黄色的大手急忙抓住了他。
保持着倒吊的姿势,路禹看着大手的主人土元素大碗,松了一口气,这个胖乎乎的家伙此刻真的太有安全感了。
“你什么时候把手变出来的?”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坐在大碗的手上, 路禹好奇地问。
和能与自己进行一些互动的血肉战车, 钢琴不同,土元素大碗很憨, 对着他说话,都很难得到回应,这让路禹有些后悔没有修改欧尔库斯提供的召唤手册,为这些元素生命点出五官。
房间贴墙的柜子上,泡在不知名溶液中的各种族器官是路禹刚才心脏险些停跳的原因。
当他审视近在眼前的几张桌面时,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
切面齐整的手臂,大腿根据大小分类摆放。
有角生物的长角被锯断,根据长短排列整齐。
手指依照男女,肤色,长短陈列。
在一张最靠近路禹身后十字架的桌案上,一口漆黑的箱子内摆放着药水,小刀,卷轴,而桌案旁则倒着一名鲜血淋漓的男人,他的身躯已经支离破碎,不似人形。
路禹抬头看了一眼大碗手上的鲜血, 又看了一眼不远处一处倒塌的柜子,撒了一地的“零件”,以及墙壁上不翼而飞的大块石头。
事情的经过一瞬明了。
陪同自己一起被传送过来的小碗在发现危险之后,迅速变大,抢在黑衣人给自己卸部件前把他打成了一团烂肉。
路禹拍了拍大碗的肚子以示感激,紧接着便走到了黑衣男人的尸体边上,解开他的衣服。
虽然黑衣男人部分地方的伤口已经露出了白森森地骨茬,但是路禹还是想用眼确认一下。
他没有犹豫,拿起桌面上本该切割自己零部件的小刀,划破黑衣男人的心口,强忍着不适,找到了心脏。
他没有停下,小刀继续向下,更多的器官出现在了路禹的眼前。
浓重的血腥味堵塞了路禹的鼻子,他赶紧用旁边盆中的清水洗干净双手。
不是人偶吗?
临行前塞拉为路禹科普了现在魔力环境下所能制造出的人偶的类型,基础结构,以及人偶师这个群体,其中有几点,他记得格外的清楚。
“记好了,所谓人偶,便是有魂之物制造出的无魂之物, 所谓人偶师,便是无魂之物的作者…或者说,是他们自诩的造物主。”
“曾经的人偶师最终目标是成为无魂之物地赋魂者,然而在漫长的发展中,他们的观念发生了改变。”
“与已经零散且失去目的地的召唤师不同,后来的人偶师有着极为明确的目标——制造出另一个‘我’。”
“无论是哪个种族,现在都制造不出‘生’,即便再强大的生命都逃不脱寿命的桎梏,想要更加接近魔法的真实,最终却会受困于躯壳的衰朽,然后被时间的腐蚀平等地带走了一切,因此逃脱衰朽求长生,渴望永生便成了所有非长生种的归宿。”
“在众多追求永恒的方案中,人偶师们挑战了‘创造’。”
“他们尝试着让受困于躯壳中的意识脱离,进入新的躯体,以崭新的身躯逃避衰朽,迎接新生,如此一来便可以变相达成永恒,隔绝衰朽。”
说这些话时,塞拉脸上充满了不屑与讥诮,像是在嘲笑着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