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闲人退下,泽尼尔开门见山:“有一批粮食,希望你代为发放。”
“粮食?”
“补偿那些受到袭扰的民众,名单已经拟定,你只需要出面领走这份受民众们感激的荣誉便可。”
塔妮娅有些错愕,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我要付出什么?”
“不需要。”泽尼尔说,“无论贵族还是民众都已经习惯了你‘绿荫’的名号,你的恩惠自然而体贴,不会让那些麻木的人认为是帝国刻意的补偿。”
塔妮娅笑道:“执政官们对于你在父亲死后自然而然临时接管大部分权利十分不满,你又为了一群榨不出一点利益的穷人得罪了他们,最后把名声拱手让给我…令人恐惧的风暴什么时候如此柔和了?”
泽尼尔缺少必要的幽默,他的话语坦白直接:“我只在乎自己领地子民对我的看法,奇维塔距离风暴领太远,反倒是距离你的‘绿荫领’比较近。”
塔妮娅嗅出了一丝异样,脑海中快速地进行着思考。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身边的赤红,泽尼尔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有屏蔽,黑鸮也无法窥探。”
塔妮娅并不买账,赤红确认之后,她才放下了戒心,一脸严肃:“你知道了什么?”
“不比你多,这次南巡开始时你就有预感了不是吗?”
塔妮娅回忆起了刺杀时的画面。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父亲的车架在奇维塔城宽敞的街道上缓缓行驶,第一次目睹帝国之首的民众虽历经诸多苦难,但仍被浩浩荡荡的队伍,威严雄壮的护卫骑士的气势所震撼。
领主蒙蔽皇帝的说法在奇维塔仍有市场,因此这些可怜的人一点点把头贴在了地面上,只为皇帝能看到自己的卑微与忠诚,然后…让他们有一条活路,吃一顿饱饭。
道路旁的灰泥墙忽然碎裂,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在倒塌的墙灰中显现,那蒙尘的银白色铠甲反射着幽冷的光,倒映出无数张错愕紧张的面容。
长枪毫无技巧地探出,看不出快慢。
近卫领教了长枪的恐怖,布满血丝瞪出眼眶的眼球,口中喷吐的鲜血,凹陷的胸腔,离地腾飞的身躯无不告诉众人,这一击杀伤力有多么骇人。
晚秋的奇维塔霜雪飞舞,青石路面上寒气如蛇蜿蜒前行,诵读咒文的魔法师没有来得及,所有试图围杀暗杀者的人都被刺骨的寒意冰封成一座座雕像,暗杀者庞大的身躯开始加速,壮硕的体格撞碎沿途的冰雕,大踏步向前。
与之碰撞的骑士皆是梭伦精挑细选的绝对精锐,但在暗杀者滔天的杀意覆盖之下,手脚冰凉的他们没有人能阻挡他。
一群又一群的护卫被长枪扫飞,开辟出一条道路的暗杀者迎着骤然出现的黑鸮杀了过去。
帝国的意志们或以魔法,或以武器击打在暗杀者的躯体之上,从铠甲缝隙渗出的寒意扭曲了魔力,令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如同毛毛细雨。
“雪怪!”
终于有人认出了暗杀者的身份。
奇维塔叛乱前期独自一人杀入先锋营阵地,搅乱梭伦布局。
奇维塔叛乱中期将在梭伦黑鸮的包围下杀出重围,以流血重伤为代价换走了三位黑鸮的性命。
伴随着奇维塔叛乱的结束,松鼠人重归家园,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位曾经让松鼠人引以为豪,从着装到武器都模仿过的传奇人物。
梅利亚斯的最后一人,昔日梅拉大陆人类鼎盛帝国化为凶兽后残留的爪牙,他来了。
正如一代代黑鸮口口相传的那样。
“不是每一只雪怪都忘却了那头巨兽,也不是每一只雪怪都愿意接受新的时代。”
“雪怪如同幽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