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抹杀了他的善良,只剩下血腥与肮脏的意志徘徊其中。”
“唯一的那位人类老者警告我,我在做危险的事情,好奇心会将我的族人带入深渊。”
珊瑚说到这突然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路禹打破了沉默。
“可你还是邀请了我,我是你的第四位客人。”
“也许会是最后一次。”珊瑚摸了摸身后的珍珠,“第三次邀请时,血族破坏了一个腔室,试图从那里突破,逃出生天,这对承载我们的螺舟是不小的伤害。”
“与其他觉醒的古螺不同,它是呆傻的,但也是温柔的,愿意与我们分享它从未有生灵踏足的‘世界’,并允许我们随意点缀,它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家园……我不希望再听到它受伤后发出的消沉嗡鸣,每当那时,我的族人都会亮起难过的灰黑色,它们一动不动悬浮在一块,汇聚成星河,如同人类葬礼一般肃穆悲伤,而我也不希望族人悲伤。”
“那位人类老先生是对的,我要对还未觉醒的族人负责。”
璐璐在聊天室中一声长叹。
塞拉则是颇为难过地感慨:“毁灭信任比建立信任容易太多了啊。”
亲眼见证一个新生种族逐渐舍弃懵懂,将最初,最原始的善意翻篇,把猜疑与防备置于首位,路禹不知道该感慨珊瑚做了正确的决定,还是该感慨毁灭信任的那些契机是如此之多。
“既然我是你的最后一位客人,你想知道些什么,我一定知无不答。”
珊瑚奶白色的身子泛起了一丝丝紫色,淡紫色的光晕轻柔地将她的线条勾勒得灵动、迷离。
“我也曾问过那位人类老者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各个种族都有足够的领地,却要征战不休,即便在广袤的海洋中,不为食物引发的征战仍然随处可见。”
路禹一愣,许久后,他问:“那位老人怎么回答的?”
“他选择了沉默,然后说我迟早会知道。”
路禹也陷入了沉默,他很能理解那个老者沉默的原因,
“每个生灵对于‘足够’的定义都是不同的,也许当你的族人逐渐拥有完整的意识,你也就能理解,并且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
“是这样吗……”珊瑚若有所思,“既然这是未来才能得到的答案,我就换一个现在就渴望得到的回答吧。”
“如果可以,你愿意拥有一位异族朋友吗?不在乎它的种族,它的姿态,不会因为同族的观念而动摇念头分毫。”
路禹、璐璐、塞拉皆是一愣,这倒不是这个问题多难回答,而是珊瑚严肃而郑重的语气令他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分量,它有可能影响一个种族未来做出的决定。
珊瑚体表的紫光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黯淡,一种晦暗的色调若隐若现。
“这对我们甚至不能算是个问题,我与我体内的另外两个灵魂都有着许多异族朋友。”
路禹的话让珊瑚有些僵硬的身体再度恢复了活力,她的触手再一次轻轻舞动,好似舞姬手中细长的丝带。
“哦,许多?”珊瑚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你介意我聆听你与他们的故事吗?”
路禹左看右看,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飘落在珊瑚身旁的另一颗大珍珠之上,璐璐操纵着触手在地面柔软的细砂上描出了一个哥布林的脑袋。
“我的故事很长很长,而一切都从一个偏远的大陆说起……”
建造晨曦领后,路禹已经将自己的旅行画上了句号,那是一段美好,让人午夜梦回仍心潮澎湃的惊险旅途。
旅途中一张张面孔是那么鲜活,好似一切都发生在不久之前,唯有梦醒时分,眼前的雾妖与须臾,以及走廊回荡的,充满活力的声音会提醒路禹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