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算不算老人了?”诺埃尔忽然开口。

    “怎么,你还没有准备成为中年人的自知?”路禹反问,“我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我想可以重新定义一下‘中年’的年龄范畴。”诺埃尔迟疑。

    路禹觉得诺埃尔的这种扭捏心态就好像是临近中年发觉自己一事无成,畏畏缩缩,不愿承认的人看着将近的生日,抵触地、自我麻痹地给自己的年龄削去一年,假装自己仍然年轻。

    不该出现在诺埃尔身上的情绪啊,但又合乎常理。

    这幅姿态让泽尼尔一愣,随即,这具雕像开怀大笑。

    包括塔妮娅在内,即便是枕边人莱蒂西亚也从未见过泽尼尔如此爽朗地笑出声。

    “诺埃尔,原来,你也有这么软弱的一面,这样好吗,我们可是都看到了。”

    诺埃尔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怕老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体能下降,我还怎么愉快地欣赏美少女……其实光是想想自己年老体衰的模样,正常人都会畏惧吧。”

    “不不不,我们畏惧的,可能和你不是一回事。”罗耶插话。

    “无论怎么说……我们在他们面前,都算是老一辈了,没错吧。”诺埃尔指着因为输出到累,已经瘫坐在地上的羚蔷,以及委委屈屈的大猫齿纹,“我仍记得,每次举办新星大比,魔法师群体中传出最多的声音便是否定。”

    “否定新一代的强大,否定他们的天赋……仿佛否定了他们,就能显得自己更出色,更优越。”

    路禹说:“毕竟比起提升自己,贬低他人要容易一些。”

    “你觉得,他们比当初的我们,如何?”猫荆饶有兴趣地问。

    一个有着悠久年岁的生灵骤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刚刚结束了试炼返回的法古塔尔同样好奇于路禹、璐璐等人的回答。

    璐璐率先开口:“我始终认为,未来,总是会充满希望的……梅拉的起起伏伏中,不也孕育出了缄默以及我吗?”

    “如果我之后,无人可以超越九阶的桎梏……那未免也太残酷了一些。”

    凡妮莎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她与萨耶尔之后,世间再无九阶,也无人能窥探位阶之上的秘密……这样的世界,她不想看到啊。

    诺埃尔叹气:“当然是希望年轻一代比我们更强,螺旋上升……就算最后我也必须面对被淘汰的结局,也总比回到闭塞中好。我希望年老体衰的那一天,能注视着这群更有活力的人,引导着帝国前进,让失去了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我多看看力所未及之处还存在着何等瑰丽的知识……否则,我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啊。”

    “虽然不情愿,但是这次我愿意赞成你。”塔妮娅说,“我可不希望后来者都是父亲那样的人……”

    泽尼尔只是笑,没有作答。

    这也许是他笑容最多的一天。

    齿纹与羚蔷还不知道,两人的吵吵闹闹让观景台上的人诞生了一番怎样的迷思与感慨,他们虽已累得倒下,余波却在那群人心中不断荡漾着。

    “塞拉大人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与路禹大人的影子?”浊魇忽然开口。

    塞拉猛地一颤,斜了浊魇一眼。

    浊魇立刻低头,做鸵鸟状。

    “为什么不能是我和璐璐呢?”

    “您和璐璐大人可不会吵架。”

    “……”

    好一会,塞拉才“夸奖”道:“浊魇,我发现你的适应能力是越来越好了,才到晨曦领时战战兢兢生怕被路禹吃掉,成为女仆后兢兢业业,现在呢……还挖掘了吐槽这一技能,屈才了,不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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