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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上次这个女人还是科隆KHK电视台的记者,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特里尔这边电视台的记者?难道KHK不要她了么?也说不定她现在待的这家电视台跟KHK是一路货色。不过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不像上次一上来先自报家门,也许是怕跟上次一样露怯吧。

    见董锵锵一直不语,女人以为董锵锵怯了场,继续说道:“所以您也认可这种说法确实存在吧?”

    “我不认同这种猜测,因为它没有证据。”董锵锵把“猜测”和“证据”两个单词念得很重,“没有证据的事通常也没有讨论的价值和必要。”

    “如果您要证据,我这里恰好有封你们的退休医生写的信,巧的是他也认为那些数据有问题。”女人步步紧逼,“不知这算不算您要的证据?您现在什么看法?需要我给大家读一下信的内容么?”

    董锵锵心里“咯噔”了一下,对方连蒋医生的那封信都准备了,显然是有备而来,但幸运的是,那晚大家在食堂外讨论并确定要把蒋医生放入内容展板后,为了防备有人利用那封信借题发挥做文章或在参观展板时故意找茬,董锵锵专门找出那封信通读了好几遍,针对可能的发问作了应对的准备,没想到今天竟然还真用到了。

    “我知道您提到的蒋医生,事实上在我们这次准备的主题展板上也有关于他的介绍。”董锵锵边回答边伸手指向已被纪封平、赵可等人推进阶梯教室的内容展板,“他在信中确实提到他认为某些数据存疑,但那也是他的猜测,他写那封信的主要目的我认为就是在呼吁一定要说真话,坚持实事求是,不要在统计数据上弄虚作假。不过受限于很多客观原因,可能当时还没法将数据统计的精准。如果您现在要读那封信,我不反对。”

    “为什么不能精准统计?”见董锵锵面不改色,女人微微有些诧异,马上追问,“是不是故意的?”

    “我刚才说了,我们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人口众多,所以医疗机构也有不少,但毕竟是发展中国家,公共卫生系统的科技信息化程度不如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的欧美国家先进,不同医疗机构之间在基础设施等硬件方面存在不小的差异,有些医院的电脑还很落后,甚至有些机构都没有电脑,这就导致在监测非典的时效性、信息传递通畅度及调查取证等方面存在瑕疵,这些短板都有可能影响统计数据的准确性,但我认为不能说这就是造假,这一次非典暴露的问题会督促我们尽快同时也更好的加强疾病预防控制体系及公共卫生建设,能尽快利用网络构建能链接全国各地的信息传递系统,高效、真实地收集和整理传染病信息。”

    董锵锵自从来到德国就没少和德国急诊、医院打交道,可能不比普通德国人对德国医疗体系了解的程度低,他看一个德国医生后的所有诊疗记录在他成功看下一个医生时也会自动转过去,不仅不用他自己拎着装着医疗单的袋子跑来跑去,诊疗数据如X光片也都会被下一个医生承认,相比之下,同样都是帝都的三甲医院,他在一家做的化验数据或X光片在另一家医院就有不认可需要重照重做的可能,更别提用互联网传输了。

    他没给女人追问的机会,继续说道:“至于您提到的免职,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免职和数据有误有直接关系,同时我认为它正好回答了前面那位先生的问题,它恰恰说明我们的政府对防治非典的高度重视,对那些工作不称职不合格的人绝不姑息。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出乎董锵锵的意料,当他说完最后一句时,台下倏地响起一片掌声,他环视台下,鼓掌的都是中国学生,他看到就连陈小飞都鼓了掌,王云虽然黑着脸,也还是鼓了。

    掌声还没停止,东西入口的教室门忽然大开,更多的中国学生从外面涌了进来。人群中,董锵锵看到了老白、雷兰亭、贺鸯锦这些汉诺威的老面孔,也看到了冯冲,廖成,萨尔布吕肯的学生们等新面孔,以及他之前从没见过的陌生国人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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