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碍你眼”的意味。

    “回去少喝点酒,有空还是想想怎么抓业务。”董锵锵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苦口婆心了。

    老白眉头紧蹙,怔怔地凝视着面前的桌子,只觉喉咙干涩:“去年(我)还幻想着先融钱,再玩命做业务,争取能多攒些钱,好今年春节见两边父母,五一结婚,但人算不如天算,钱虽融到却对赌无望,业务业务没了,钱钱没挣到,爱人也跑了,现在想想,就像一口气做了成百上千个梦,醒来却全都不记得了。

    这话董锵锵初听也觉得伤感,但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犹豫再三不知该怎么接,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董锵锵不表态,老白识趣地站起身,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和别人说你的事了。”

    董锵锵目送对方走到厨房门口又转过身:“对了,徐铜鹰可能最近还会找你,她说有事要问你。”

    “她也要买股票么?”董锵锵淡淡笑着反问道。

    老白吃了苍蝇似的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地离开了厨房。

    下了两天后,老天终于在星期六的早晨收了心,虽然雨仍未彻底停住,但雨丝已经小到不打伞也能容忍的程度。走出家门,董锵锵放眼远眺,饱满如厚重棉花糖般的单体蓝灰色云团正沿着摩泽尔河向西边快速移动。

    等他赶到火车站,广播通知火车晚点十分钟。

    时间充裕的董锵锵悠哉悠哉地给自己和王蜀楠买了面包和咖啡,然后坐在站台长椅上一边抛着面包渣吸引站台上傻大笨的鸽子一边耐心地等待。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由远及近地进了站,由于时间太早,站台上除了检票员便再没其他人。长长一列火车只有车尾处下来一个背着书包的胖胖身影朝他不断挥手,正诧异间,却听那个身影远远喊出他的名字。

    “王蜀楠?”望着越走越近的故友,董锵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

    他记得去年暑假时王蜀楠还是个身材匀称的姑娘,差不多一年不见,王蜀楠的尖下巴变成了胖乎乎的可爱圆脸,下颌线也消失了,更夸张的是,整个人像气球一样吹了起来。两人再度重相逢的第一印象里,董锵锵觉得唯一没变的似乎只有王蜀楠的精气神。

    “你这是?我第一眼……都没认出你。”董锵锵把装着吃喝的袋子递给王蜀楠,“喏,你的面包和咖啡。”

    “别提了,一言难尽。”王蜀楠上下打量了董锵锵一会儿,欣慰道,“你倒还原来那样,没什么变化。”

    “谁说的?”董锵锵拍了拍小肚腩,安慰对方,“天天坐着,都长肚子了,只不过贼肉都狡猾,自己藏起来了。”

    两人很快走到车旁,趁着系安全带的功夫,董锵锵还是忍不住好奇:“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我这体重?海边的冬天比汉诺威冷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暖气也不是烧水而是天然气,我嫌贵舍不得开暖气,就吃高热量的零食御寒。你也知道德国巧克力本来就便宜,又赶上去年圣诞打折,我狠狠囤了它一大箱各式巧克力。”

    “按说你自小在南方没暖气的城市长大,抗寒能力应该没问题才对,就为了御寒需要吃那么多巧克力么?”董锵锵感觉难以置信。

    “哈哈,还是没瞒过你,除了天冷,这不是考试和补考的压力也山大么?这些统统转化成我的饭量,这不,老天爷现在就惩罚我穿不进去年的衣服了,再不抓紧减肥,夏天又得花钱买新衣服,想起来就头疼。”

    “那咱们直接去教室吧?上午先演讲,中午我请你吃饭,饭后再带你在城里转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别着急,安心逛一圈再回去好好学习,就当调剂了,否则天天看书谁都受不了。”

    “客随主便,来了就听你的。”王蜀楠乖巧地把自己塞进了后排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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