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学生。你只瞧见了我最后的结果很理想,却对我长久以来付出的努力视而不见。你难道不知道人的时间花在哪里是看的见的吗?”

    这话说的很难听,但李雷却无力反驳。他被董锵锵的话讥讽得脸上一阵红白渐变,万幸董锵锵隔着手机看不到他的难堪,他知道自己的成绩确实拿不出手,只因他虽然也跟董锵锵一样上了预科,却旷课、迟到、早退和考试不及格一样不落,能毕业实属万幸。

    见李雷不再狡辩,董锵锵重新转回到之前的话题:“简而言之,如果有些课你实在想不起来之前学过什么,可以上网找找,把那门课程的重要知识点都整理出来,这样教授问起时至少你也能说出个一二三,目标就是把大学每门课程都能流利不打磕巴地说个十分钟,重要原理、公式和计算能烂熟于心,专业方面如果这样准备,我觉得就差不多了。哦,还有,免课时,办公室里不是就教授一个,还有两个考试委员会的人同时在场,他们不仅旁听,还会提问,甚至会让你用英语回答他们的问题。”杜蓝当时建议董锵锵每门课至少准备二十分钟话术,董锵锵估计李雷做不到,直接减半。

    “等等,你说……用英语回答提问?”当董锵锵给出的信息明显超过郑春花给出的信息量时,李雷的脑细胞显然有些不够用,“真的假的?你没搞错吧?我申请的国民经济学明明是用德语授课的呀。”

    “因为咱们在大二有一科是英语口语,再说预科经济专业的毕业成绩里也有英语,所以德国人会考。等你到了高级阶段,还有用英文授课和考试的科目。当然,如果你用英语实在说不清楚,那你就用德语说,总之不能说‘我不会’或‘我不知道’,‘我忘了’,如果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都说不出来时,就想办法多画图表明你确实学过。另外当天仪容仪表这些细节也要注意,千万不要蓬头垢面就去了。”

    “以前一个学生平均15到20分钟就能搞定免课,但听说也有人几分钟就被淘汰了。我那次用了45分钟。对免课,建议你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但也要降低预期,免得患得患失。”

    “教授讲的是标准德语,语速不快,你不用担心听不懂。”

    “免课结果当场就能出来。”

    “免课那天记得带齐所有材料。”

    “你最后还剩下哪两门没免掉?”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李雷的声音变得无精打采。

    “《德国公法基础理论》和一门经济学研讨课。”董锵锵和善地回应道。

    如果不是还有房子的事,李雷是真不想再和董锵锵继续聊下去了,如果说打电话之前他还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打电话之后简直就成了垂死病中惊坐起。他本意是想寻求帮助,哪知得到的却是雷霆一击。

    “免课方面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最后送你一句箴言‘怒则无智,急则有失’,免课不是一朝一夕靠突击和临阵抱佛脚就能完成的,就像你以后要面对的所有考试一样,更需要你平时的付出。”董锵锵说。

    “等一下,”听出来董锵锵说话就要挂电话,李雷急喊道,“还有件事。”

    “你说。”

    “学生宿舍郑春花已经带我去申请了,明天我跟她去见尤利娅。听说之前有不少中国学生都在她那住过,但目前只有你住的时间最长,另外我还听说,老白也住过她家,但很快被赶走了,有这事么?我如果想住进去,和房东聊的时候需要特别注意什么么?”

    听李雷这么一说,董锵锵才知道房东都旅游回来了,因为操心团员的缘故,他的时间感有些错乱,但他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一个问题:老白被房东赶走这事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他没想明白李雷是从哪儿打听到的,他的信息来源怎么比本地和房东关系亲近的郑春花还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