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董锵锵松开手,朝身后房子里比划了个手势。
“谁?”
“李雷呀,你忘了还是你介绍他今天来的?”
“他也在啊?乖乖,这么大雨,真难为他,他也是真着急,跟你当时一样。”
“咱们说话这么半天,山下不管什么方向的公交车都没过一辆,肯定没(车)了,你要不送他离开,他今晚就得住下来,说实话,我还没做好接受新邻居的心理准备。”
“你说李雷?”郑春花把护目罩又推了上去,奇道,“你俩不大学同学么?”
“是,但关系一般,没太多交情。”
“行,我没问题,你看他聊完了么?还要多久?我不能等太久。”
一进门董锵锵就见李雷正愁眉苦脸地独自站在走廊发呆,一听董锵锵说郑春花可以送他下山,眉头立刻舒展,口里念叨着“能给我送到火车站就成”走到了门前,手刚搭到门把上,人又猛地转身来到董锵锵面前。
董锵锵巴不得他赶紧走,见他去而复返,以为他改了主意,疑道:“忘东西了?”
李雷站在门口,目光中竟闪烁着几分怯懦。
“那什么,”李雷吞吞吐吐道,“谢谢。”
“不是我送你,是郑春花,要谢你也该好好谢她,介绍房子的也是她,回头你请人家吃顿好的都应该。”
“你俩我都请,我说谢谢的意思是,老董,我知道我学习不如你,你一直看不上我,但我希望你能看在这么多年老同学的份儿上,不计前嫌,这么便宜的房子我还从未见过,来德国后我也没怎么打过工,老本儿快吃完了,真的是很想早点儿定下来,这样就不用费心在找房上,可以专心准备免课谈话了。”
“瞧你说的,咱俩有什么嫌?”
董锵锵心里门儿清,李雷是担心他在背后使绊子才会这么低三下四,希望他不要阻拦,尽管老白活生生的例子并没过去太久,董锵锵其实也矛盾,既不想对方住进来,又觉得不该对老同学太过绝情,李雷的一番话多少还是让他心软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李雷机械地重复着,弯了弯腰,闪出了门外。
摩托消失在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