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由命,祈祷余姜海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董锵锵又拨了靳远的手机,但号码依然是已注销,很明显已经没人再使用这个号了。
董锵锵又给其他认识的几个人打了电话,甚至还给法兰克福的冬一晴也打了一个,但并没人知道靳远的新手机号。
靳远就像从德国消失了一样。
董锵锵坐回到餐桌前,阿泰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现在可以把钱给我了吗?”
“我必须听到他亲口跟我说才可以。”董锵锵委婉地拒绝道,“但我打不通他的手机。”
“为什么你不愿把他的钱交给我呢?那并不是你的钱啊。”阿泰说话的口气陡然一变,似乎是在指责董锵锵财迷心窍,妄图把靳远的钱据为己有。
董锵锵不禁疑心大起:他一上来就留了个心眼,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靳远在他这放了钱,为什么阿泰会一口咬定靳远存的东西肯定就是钱呢?他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呢?难道他真的是靳远派来的?可如果真的是靳远派来的,为什么靳远连一个招呼,一封邮件,一条短信都没发呢?
“他确实在我这放了一个箱子,”董锵锵没有被对方的挑衅激怒,他字斟句酌地说道,“但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不管他放了什么,在没有亲耳听到靳远的声音前,我都不会把箱子交给任何人。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阿泰轻笑一声,眉毛一挑,嘴角裂开,恶狠狠道:“所以你是不吃敬酒了?”
看到对方凶相毕露,董锵锵反而放下心来:看来对方真是个骗子。幸亏自己刚才没提钱的事。他转念又一想,那阿泰之前说的靳远的事都是真的吗?还是他故意编出来骗自己的?
见董锵锵不说话,阿泰用手一撑桌子,缓缓站了起来。那双本来明亮的双眸射出两道阴毒的光,好像毒蛇一样牢牢地锁定董锵锵的眼睛。
董锵锵大口大口地嚼着薯条,面无惧色地回盯着他。
“小时候我家很穷,”阿泰忽然语气缓和了下来,“我每天都要去帮邻居放羊,但是放羊的地方有狼。他又没有狗,羊又爱乱跑,所以每天羊都会少一只。直到有一天,我的邻居告诉我,如果羊再少一只,不仅我没有报酬,他还会跟我的父母索赔。从那天开始,我就答应我的邻居,以后都不会再少一只羊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我抓到了一只狼,把它的皮剥了挂在树上。从那以后,狼就很少再打我的羊的主意了。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阿泰把一个东西轻轻地放到餐桌上,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快餐店。
一把餐刀静静地躺在餐桌上,通身泛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