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夹破壳后也扔进火堆。
靠近屋檐的位置还有片面积不小的菜地,不过跟池塘一样,老太太并没把收拾菜地的任务也交给董锵锵。
西红柿、西葫芦、胡萝卜,大葱,豆角,以及露出地面大半个身子、甜菜似的块茎作物济济一堂,红绿配色赏心悦目,虽然不用他采摘,但也给他带来沉甸甸的丰收喜悦。
不知是不是老太太有意为之,荆棘在菜地旁张牙舞爪地蔓延开来,扰人地晃来晃去。当他经过时,一不留神就会被钩住衣服。但它们也创造了一道屏障,将没有分寸感的鸡和鸭控制在菜地外,不让它们破坏果实。
就在董锵锵挥汗如雨时,太阳一点点爬到了他的头顶。他也终于迎来任务单上的最后一个任务:收拾草坪。
停在工具房里的是一台造型古朴的手推式割草机,等董锵锵开始摆弄后才发现,这是一台喜怒无常的“老爷车”。
说喜怒无常是因为割草机经常在割草过程中左右摇摆,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或者由于引擎过热罢工,并在没休息够时会拒绝重新启动,很像上了年纪老人在发脾气。
由于烧的是柴油,所以马达运转时震感强烈,饶是董锵锵人高马大也得扶着割草机缓慢前行,即便如此他的手臂仍被机器震得酸痛发麻。
另外,割草机后部的集草袋容量也很“感人”,走不过5分钟积攒的废草就会从半开放的袋子上面掉落。通常这时他的手臂会像帕金森患者一样不住颤抖,他只能停下,一边等手臂缓过来,一边把集草袋里的草倒入手推车,再按老太太的要求把草堆到苹果树和篱笆外小树林的树下做肥料。
割草机虽然比手拔便捷的多,但院里还是会有割草机割不到的地方(比如凸起的树根处),这时就需要人手上了。
不过刚才劈柴时手就已经起了泡,现在赤手空拳肯定是不行的,他只好再次戴上手套,弯下腰,老黄牛般把院里的杂草清理干净。
等杂草终于也清理干净,老太太任务单上的所有项目才全部做完。
看着经过自己努力而变得更有活力的庭院,他忽然顿悟:提供乐趣、成就感和满足感的并不仅仅是劳动的结果,还有为了取得结果所必须经历的过程。
手掌比劈柴时更火烧火燎的,他小心翼翼地除下手套,才发现之前红里透白的水泡已经像泄了气的皮球破裂,被脓水浸过的白皮干瘪无力地贴在手掌上,似乎在嘲笑他的细皮嫩肉和不善劳作。
劳动以痛吻我,我应报之以歌。
他想高声放歌,想大碗喝酒,想给每个他认识的人打电话。
烤土豆和烤栗子的混合香气在院中弥漫,为了保证土豆和栗子烤得更烂,他决定让两者在炭火中再多闷一阵儿。趁这个时间,他把自己扔进苹果树的怀抱,双臂交叉放在脑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发呆,任思绪自由发散。
中午阳光正好,气温不凉也不热,蓬松的云移动得很快,眨眼便从树林上方飘到苹果树的上方,他的脸上顿感清凉。
劳动之前他本以为用不了仨小时就能全部搞定,谁料都弄完已快中午一点,来德之后……哦,不对,应该说有生以来他还从没在短时间内做过如此密集的劳动,跟之前抓野猪的累全然不同。
他心里清楚,即使老太太允许他炒菜,在这样的劳动量后其实他也没体力再做饭了。他感到一丝庆幸,自己一早就把烧烤区先收拾出来,更幸运的是老太太还有土豆,他还捡到了栗子,他提醒自己下次先备好香肠和肉排,然后再像那个房顶上的前银行家感谢狱友一样给自己来杯冰镇啤酒。
他提醒自己,现有的割草机很不给力,下周应该找个时间把割草机扔进皮卡,直接拉到修车厂去问能不能修,再去超市配个同样卡槽的容量大些的集草袋,免得影响他之后的干活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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