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草本植物、香烟及荷尔蒙的混合味。
虽然和杜蓝不常见面,但董锵锵从一见面便察觉到她情绪中隐隐的低落,他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比上次见面时瘦了。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跑过来了?”
“临时起意。今天在卢森堡带个团,午饭后团里安排的活动是购物,还有另外一个女生跟我一起(当导游),(我)就都让她盯了,这样我就能过来看看你,算是给你个惊喜。”
董锵锵也做导游,知道杜蓝这么做等于是把带旅游团最大的利润拱手让给了别人,这说明杜蓝在意自己大于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那我带你在市里逛逛,或者咱们去葡萄酒庄?可以边坐船边喝酒边欣赏两岸的风景。”
杜蓝摇摇头:“我最多待俩小时,去不了什么地儿。”
“那……”董锵锵着实有些为难,“市中心除了大黑门和马克思故居其实也没什么能看的,商店也都关了。”
“名胜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逛),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杜蓝脸颊一红,“去哪儿不重要,跟谁一起去才重要。”
蜿蜒曲折的国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车辆,董锵锵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偷瞄副驾位置上的杜蓝。
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车窗外大块的绿色麦田发呆,像是有什么心事。
“严格地说,我住的地方其实是特里尔的远郊,平时就人烟稀少,到了周末就更没什么人了。跟慕尼黑比,特里尔就像个大农村。”董锵锵主动挑起话题。
杜蓝对董锵锵的话充耳不闻,就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董锵锵猜她不想说话,便闭了嘴,专心往家的方向开去。
“尤利亚女士,您在吗?我女朋友过来看我。”刚推开门,董锵锵便主动跟房东打招呼,他迫不及待地主动汇报主要也是怕房东误会自己领陌生人回家。
别墅里鸦雀无声,并无人回应,董锵锵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儿,都不见房东踪影,只有那只被房东救治过的猫闻声跑了过来,把脑袋靠在他的脚上示好,但他进门前明明看到房东的车还在停车位上。
“房东可能在院子里,我去看看。你下午还要带团,要不先去我房间休息会儿?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儿水果。你想吃葡萄,苹果还是梨?”
“回去火车上还可以休息,你还是带我去院子里看看吧。”杜蓝的兴致似乎比路上好了些,“这房子还挺漂亮的,我想多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董锵锵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后院。
“10月刚住进来时,院子里还是满目绿色。这才过去一个月,后院就是现在这种萧瑟景象了。”董锵锵解释道。
家禽们在院子的不同角落嬉戏,董锵锵却没看见上午陪着自己劳作的“雷达”的踪影。
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和“雷达”混得很熟,它对董锵锵的敌意已经变成了信任。
“‘雷达’!”董锵锵吼了一嗓子,但他只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听不见“雷达”的回应。
“‘雷达’是房东的狗,每次我打扫院子时它要么趴在苹果树下看着我,要么让我扔木棍陪它玩,今天上午我不小心把木棍扔进池塘,它也跳进去叼出来。”董锵锵指着平静的池塘水面解释道,“可能它又跑哪儿玩去了。”
“这里也没栗子树,你在哪儿捡的马栗子?”杜蓝沿着篱笆内侧边走边四处张望,“林子里吗?”
“就在那边。”董锵锵指着院子外的树林自嘲道,“说实话,那天捡到栗子时是真开心,吃的时候也开心,然后不知怎么就中毒了,哈哈哈……”
“那么大人了一点儿常识都没有,还跟个小孩儿似的馋嘴,一点儿都不让人放心。”杜蓝嗔怪道,“下回长点儿记性。别给中国人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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