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间木屋前,我一把掀开木门。屋里有个喇嘛,须发花白,背对我们坐着,正在敲木鱼。

    木案上半盏烛台,烛光忽明忽暗。

    “二位施主,打哪里来啊?”老喇嘛并未回头,话音低沉。

    “你是谁?”我厉声问道。

    “不速之客竟然问起这里的主人了。”老喇嘛缓缓转过头,只见他左眼已瞎,肉疤长得把眼眶填满了。

    程逸芸倒抽口冷气,连退几步。

    老喇嘛长叹口气:“女施主勿怕,我是这庙里的喇嘛,不是鬼。”

    “可是这庙明显没有人住嘛……”程逸芸半信半疑地将喇嘛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他有腿有脚有影子,不像是鬼。

    “唉……冤孽啊,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二位施主绝非本地人,想必是误入邪村吧?”

    “大师说得不错。我们本是来考察的地质队,后来迷路了,误闯麻王沟。请大师告诉我们这出路在哪里?”我恭敬地说。

    “二位施主误闯麻王沟而能死里逃生,后又穿越大鹏金翅山峡谷而大难不死,必得神明庇佑。”

    “奇怪,这个老喇嘛好像对我们在这里的遭遇很是了解?”我感到诧异。

    老喇嘛叹道:“大雪封山,能到这的路只有一条,必经麻王沟再过大鹏金翅山峡谷,二位一路平安,实乃幸事。”

    “请大师指点出路。”

    “唉……没有路。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之时,公路上才能见到车辆。”

    “大师,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吗?”

    “除非……但那不可能,绝不可能!”老喇嘛眉宇紧锁。

    “除非什么?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会去闯。”

    “除非你们能穿过大鹏金翅山圣王窟。”老喇嘛语音微颤。

    “圣王窟?在哪儿?”

    “二位施主,此事说来话长。请随我来。”

    老喇嘛将我和程逸芸领到柴房,“二位施主,这间房还算暖和,二位可在此歇息。贫僧看那位小姑娘病得不轻啊,恐怕是被人下了迷汤,后又染风寒。”

    “大师,请您想办法救治丫头。”

    “今日进山采了些药,可治风寒。”

    我突然想起先前在山腰看见的红灯笼,寒意顿生,问道:“大师,您进山采药,何时回来的?”

    “黄昏之时。当时天色已暗。”

    “大师可曾用过红灯笼?”

    老喇嘛笑道:“这位施主戒心颇重。庙里的灯笼与麻王沟大为不同,麻王沟灯笼尽为人皮而制,我庙中的灯笼却是纸制,施主请看……”

    喇嘛从灶台后提个红纸灯笼给我看。

    我细看之下,才松了一口气,道歉说:“有劳大师了,不敬之处还请海涵。”

    我找来旧棉被又弄来几堆干草,布了睡铺。老喇嘛熬了一罐药,程逸芸扶起卓玛喂她喝下药汤,再给她盖上被子。

    “看到这些棉被,贫僧就想起多年前……那时寺里的僧人不少,香火也旺。”

    “那些僧人呢?”

    “都死了……”

    “啊?他们是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二位施主尚未用斋吧?”老喇嘛叹了口气,走去灶台,一旁搁了三个箩筐,里面是些野山芋、榆钱、野菜、地瓜。

    不多时,一餐粗淡的斋饭就做好了。老喇嘛搬来七把椅子,又取来些木炭加进火盆里。斋饭无盐无油,只是白水煮了一锅野菜山芋等。

    我颇感惊奇,明明只有四个人,而且卓玛昏迷不醒,而老喇嘛却摆了七副碗筷七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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