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梦到麻王沟阴婚之墓。低头走在漆黑幽长的墓穴暗道,前方有个红衣红裤的老头提着杆血红的灯笼,我只感到两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红衣怪人走着,怪人一直没有回头,沉默无声地在前引路。

    我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像跟着阴间的引魂人越走越往阴冥的深处而去。恍恍惚惚中,怪人不见了,我来到了一间密闭的墓室。四面墙上都是诡异的壁画:棺材,尸体,在棺中毛发长得拖地的僵尸,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强烈的耳鸣和心跳骤然而来。

    我骤然惊醒,怪梦后寒无限。

    不知不觉已是清晨。我洗把脸,啃了两口压缩饼干。既到德格,除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枉到此一游。

    印经院后面便是一条曲折蜿蜒的河,我看看时间,才早晨六点半,不远处镇上的商店都关着门,只有零散的一些小店和路摊在卖早饭。我走进一家牛肉面摊位,挑了处靠里的座椅坐下,道:“老板,来碗牛肉面。”

    “来啰……”店老板从蜂窝煤炉灶上端了口小砂锅,揭开锅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面条。

    店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修长丰满,模样倒是有几分秀色可餐,尤其是胸前的波澜,随着脚步一颠一颠的,惹人垂涎。

    牛肉面店开张得早,大清晨的也没遇到个说话的人,于是闷得慌,见我来,也就找我来说。

    我逢人都不敢说实话,处处小心提防。脑子一转,答道:“大姐,你可真性感!”

    “哎呀,你个臭不要脸的,看啥呢!”那大姐装作害羞,等了我一眼,可是却偏偏很自觉地往我的大腿边寄了过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笑道,“是真心的夸赞!”

    “行了行了。”

    虽说这大姐身材火辣,但是我仔细瞥了几眼就看出来,她这胸前的一坨,可不是什么真材实料,多半是用劣质硅胶填充起来的,怪不得这么颠。

    我不由得想起一首网上流传的调侃诗,“生活都那么写意了/请容许猥琐形容/我的诗是一坨劣质硅胶/生理需要塞进干瘪乳fang/发育还是不发育/于是春天肿胀长夜猫叫/”

    在这个小小县城里的女人也开始追求时髦的性感,我其实挺不认同这种文化趋势的。

    话正到此,忽闻不远处传来唢呐铁磬声和哭喊声。

    我问道:“这是干啥?怎么像在出殡?”

    那大姐脸色一变,赶紧收摊子关店门,唯恐避之不及:“又闹‘割巴子’喏!大清晨的,晦气!”

    我给了钱,正要出店门,她一把拉住我:“割巴子凶得狠,天天晚上扳命。”

    “什么是‘个把子’?”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大姐一惊,道:“小声点,莫让割巴子听到了。割巴子凶得狠。”

    我见她折腾了半天连话都说不清楚,干脆推开店门出去看个究竟。大姐惊恐万分,“啪”的关上店门打死不敢出来。

    我出去一看,只见百米开外的县城边山脚下,一两百号人排成长队正朝山里走。

    领头的人发羊癫疯似的手舞足蹈三步一跳,其后八人合抬着一口大箱子,后面的人有的哭天喊地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唢呐声铁腔子声不绝,一路冥钱飞洒。

    “我靠,这是在跳大神?”一大清早的就出殡,我只觉此事蹊跷,当下三步并两步的赶上去看。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八个人抬的是口棺材。四根胳膊粗的木棍牢实的绑在棺材上,交错成一个“井”字,前后左右各两人,共八人抬着棺材,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什么棺材这么重,八个彪形大汉抬起来都如此吃力?”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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