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而川岛出示的这些照片,拍摄十分细致,几乎每个地方都拍到了,唯独没有拍水。

    “水?”川岛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川岛小姐难道不知道?”

    这个疏忽,对一个二十几岁就快拿到考古博士学位的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

    “洛神赋图虽然主要表现的是人物,但山水作为背景却在画面当中占用了相当大空间,其发挥的作用也不容小觑:不仅点名了故事发生的地点、烘托了气氛,也使得画面很连贯的统一在一起。”许倩解释了一番。

    我乘此机会也接了一嘴,道:“换一个角度理解,这种‘人大于山’的绘画形式,反倒更好地突出了人物的形象,点明了主题。如果人与山水处于真实的比例中,又似乎主次冲突。毕竟《洛神赋》讲述的是以人为主的故事也多描绘的是洛神的娇容美貌与婀娜身姿,假若画者将洛神置于高山大河之中,观者恐怕也难体味到赋中描绘的那种‘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优美风景了。”

    我俩相互配合之下,川岛气势更加偃旗息鼓,几乎算是被逼到了绝路。但也不得承认,许倩在书画鉴定方面的造诣果然极其深厚,难怪她敢在川岛面前信口雌黄还不被揭穿。

    听到我和许倩的质疑,川岛思虑一会儿之后,只是简单地解释说:“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给您添麻烦了。”

    我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道:“酒店有国际长途电话,我想联系上日本那边,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吧!”

    川岛似乎被逼到了死角,她轻轻摇摇头,却一时想不出任何推托之辞,或者一时不知该如何用中文表达。

    “做不到,还是不想做?”许倩追问。

    她说话言简意赅,像是一把长枪直直戳了过来,没敬语也没修饰。

    “很抱歉。”川岛还是暧昧地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许倩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这是无声的施压。

    而我则负责唱红脸,于是我开口道:“川岛小姐,我猜你不是故意没拍,而是你手里只有照片,却无法接近洛神赋图吧?”

    川岛听到这句话,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我拿起照片,解释道:“其实说穿了很简单。你看这些照片,年代有新有旧,最早的是昭和七年,也就是公元1932年拍的,最新的是去年拍的,前后跨越了几十年。如果画作在小姐手里,她为什么不直接拍一套最新的清晰照片,而是给我们一堆散碎不全的老照片呢?”

    我虽然是从照片中分析出这一层情况来,但是细细一想,既然川岛来到中国,打的是归还国宝的旗号,如果她连要归还的国宝都无法接触,那还谈什么归还,岂不是把中国政府给耍了?如果真是如此,这事就算是办砸了。别说黄家,就连整个五脉都要受牵连被冲击。”

    许倩把目光转向川岛,眼神愈发凌厉。

    川岛既没否认,也没确认。她垂头思忖再三,终于开口道:“看起来这件事是无法瞒过你们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向你们详细说明一下这次洛神赋图归还的缘起。”

    我心里一阵激动,看起来马上就能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看出来照片的端倪的话,我是不会说这些的。”川岛说得很坚决,看起来,无论刚刚许倩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她始终没有真的相信过。

    “好!”我只得表示同意。

    许倩没吭声,算是默许了。

    当初在刘家的宴会上面,刘正只说过川岛为了赎罪才决定把洛神赋图送还中国,具体情形却没细说。所以我也想知道,到底这个日本人为什么会想来归还画作。

    接下来,是川岛的故事。

    川岛的家族在日本是名门望族,一直在军界很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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