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条路走,可以直接离开东京,也能避开从正路过来陆军部队——毕竟他可没有信心躲避子弹。
一路向下逃窜疾行之中,脖子上的勾玉传来阵阵凉意,安稳着狯岳慌乱的情绪。
很快,他脑海中就已经开始计划该怎么躲避鬼和警察,又要卖掉哪一把刀,又该卖多少钱的事情了……
简而言之。
他,稻玉狯岳,这一次不仅仅背叛了桑岛慈悟郎和鬼杀队,还同时背叛了警察、军队,以及鬼舞辻无惨。
但为了活下来,成为最后的赢家,他必须这样做。
“再见了,桃山!”
与此同时,桃山小屋内。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咿咿咿咿咿——”
现任鸣柱翻白的双眼迅速变成一片猩红,身体扭曲地在地上来回翻滚着,衣服被暴涨的肌肉撑破,小蛇一般的黑色血管在皮肤下边还会窜动。
身为老牌鸣柱的他,其实仅仅饮用一点血液就能获得超越寻常上弦的力量。
但由于之前那个小小的意外,此时他所摄入的血液数量,已经略微超过了他承受能力的上限,所以鬼化的过程才会如此痛苦不堪。
当然,在身体不崩溃的情况下,吸收的鬼王血越多,他也会变得越强。
就这样挣扎了大约半分钟后,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青黑一片,双手双脚拉长变宽,看起来像是巨大猛禽的利爪,只有五官还保留人样。
另外,他两边肋下突然各自鼓起一个剧烈抖动的大包,仿佛潜伏在黑水之下的怪物。
很快,那“怪物”刺破了他坚韧的骨骼、肌肉以及皮肤,伴随着一阵恶心的撕裂之音,那破壁之处,长出了两条独特的手臂。
之所以称其为独特,是因为那手臂的末端并非手指组成的手掌,而是鳄鱼一般可以钳合的长长吻部,其中长满了层层叠叠的利齿。
当这个最后的变化彻底完成,鸣柱终于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睁开了两只橘黄色的眼睛,野兽般的细小瞳孔看起来残忍又无情。
与狯岳所料差距不大,刚刚蜕变为鬼的他,立刻感到了一阵空虚、一阵急需得到满足的强烈进食欲望在搅动着他的内脏,而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食物……鲜血……血肉……”
他嘴里念叨着无法连着完整句子的散乱词汇,走兽一般地四脚着地朝桑岛慈悟郎那边爬去。
只见他随手一拨,便将压在桑岛慈悟郎身上的矮桌撕成几块切口平整的碎片,后者飞射而出,在小屋的墙壁上砸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窟窿。
鸣柱双眼之中满是饥渴地来到桑岛慈悟郎的正上方,轻轻抽动着鼻翼,止不住的涎水疯狂地滴落在后者周围。
“食物……食物……”
近乎失去理智的他用一根手指将小老头翻了个面,正打算瞄准咽喉下嘴,大口吮吸动脉中的血液时,身体却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似的,猛然朝后坐去。
这一刻,至少从坐姿来看,他有那么一点像是人类了。
“食物……师父?师父?”
鸣柱突然惊恐迷惑地睁大眼睛,沙哑的喉咙中传递出疑问的声调,“谁是师父……谁是师父……”
但只是稍作思索,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大脑深处中钻出来,取代他的意识!
不能吃这个人!他是师父!
一个声音对他大吼,语气严厉而且悲伤,并不停从内部伤害他脆弱的脑部,逼迫他远离桑岛慈悟郎。
“是谁在说话?谁是师父!谁是师父!谁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