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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夏费劲地将宋祈衍扶起来,宋祈衍身高腿长,大半个身躯压在白初夏身上,差点没把她的老腰压断。白初夏将他扶到卧室床上,宋祈衍总算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迷茫。
“白...白姐姐...”
嗓音沙哑。
白初夏替他盖好被褥,罕见温柔:“感冒发烧了,我先给你扎个针。”
宋祈衍生病了,脾气还像个小孩子似。
当看到白初夏取出尖锐的银针,宋祈衍瑟缩脖子,可怜兮兮地说:“怕打针...疼...”
“你是西医,天天动外科手术,你害怕针?”白初夏才不惯着他,凶巴巴说,“不许乱动,给你扎针,病才能好。”
宋祈衍吸吸鼻子,眼神带点软乎乎的小委屈,像只弱不禁风的小猫猫。
白初夏扒开他的外套和衬衣,却瞅见宋祈衍胸膛上几处无法忽视的狰狞疤痕,似乎是刀伤、还有烫伤,瞧上去触目惊心。
白初夏眉心微挑动,找到准确的位置扎针。
针尖没入,宋祈衍哎哟哎哟叫唤两声。
好像很疼的样子。
白初夏瞧瞧他这怂样儿:“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当上外科医生的?”
宋祈衍理直气壮说:“外科医生,是给别人开刀...痛的又不是我。”
白初夏: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宋祈衍精神怏怏的,低头看见冒着银色光芒的针头,害怕地不闭上眼,纤长睫毛颤巍巍的。白初夏往他额头上涂抹退烧的药膏,打趣儿道:“阿衍,你胸口上的伤哪来的?”
宋祈衍闷闷道:“不小心...摔伤的。”
白初夏心里吐槽:啧,这孩子撒谎至少找个好借口。
“我是中医,我会分辨不出伤口?”白初夏目光落到那久远的疤痕,刀上,烫伤——看烫伤的形状,圆圆小小的好几处。
宋祈衍垂下眼帘,白初夏看见他眼眶居然有些发红,居然快哭了。
白初夏有点不知所措。
不就是扎个针,阿衍居然疼哭了?
至、至于么...
“别哭别哭,还有十分钟就好了。”白初夏拿出平时对待孩子的耐心,忙柔声安慰。
宋祈衍大概是被高烧烧糊涂了,嗓音沙哑,小声说:“被...被他们伤的...”
“他们?”白初夏敏锐察觉到,宋祈衍应该说的是胸口伤疤的由来。平时阿衍总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一场高烧,让他卸下心里的防线,吐露以前从不肯说的真相。
宋祈衍闷闷说:“他们...他们用刀,想杀我...他,他还用烟头烫我...好痛...”
“都欺负我,没有人爱我...”
说着,眼圈湿了一圈。
白初夏这才反应过来,那一个个小圆圈伤疤,是烟头烫伤留下的痕迹。搜索原主的记忆,白初夏童年遇到宋祈衍时,那小男孩总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身上常有青青紫紫的伤痕、血迹。
看来,宋祈衍的童年应该是非常不幸的。
白初夏越想,越是心疼。
怪不得总是依赖自己,大概是童年缺乏温暖,抓住唯一的温暖稻草不肯撒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