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垂眸,看着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头上那一缕疼痛已经退去,可他心中疑虑不减。

    当时拓拔玉儿的扣子缠住的,是父皇的头发,那他的疼痛从何而来?

    有人揪他头发。

    为何?

    有心还是无意?

    齐王眸光深处阴晦如渊,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能一路走到今天,凭就是警觉和怀疑,先人一步的谋算。

    回想当时的情景,老七那个棒槌不可能,封天极只伸出左手,揽住的是父皇的左肩膀,而他被揪头发的地方,是右边。

    那就是……战王妃。

    揪他头发干什么?

    他抬眼看桌案,之前蜡烛突然倒下起火烧毁桌案,也不是什么巧合。

    还有那个玉空大师。

    他后来细细调查过,太子献上的佛像,容妃和容家,都倒霉在这个玉空大师身上。

    方才说的话,也意有所指,针对拓拔玉儿。

    为什么?

    齐王心思百转。

    玉空大师正转着佛珠,无聊得很,刚才吃的几口菜,没滋没味儿,现在还得坐在这儿,真是……

    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他寻着目光望去,与齐王的眼神正对上。

    齐王没有回避,只是微勾唇角,露出一个笑意,冲他浅浅点头。

    玉空大师心头一个激凌,身子也陡然一僵,还没想好如何回应时,齐王已经垂眸收回目光。

    好似方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玉空大师可没法当没发过,后面渗出薄汗,他下意识看向南昭雪。

    南昭雪正在琉璃戒中,看闪现的结果。

    齐王,和皇帝的确是父子关系。

    南昭雪满头的问号。

    说实话,当初在得知齐王既不是珍妃生的,也不是兰妃生的,她一度猜想,是不是兰妃很早就察觉到齐王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早已经把齐王害死,随便找了个婴儿来顶替。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那这齐王到底是谁生的?

    从琉璃戒出来,身子微微动了动。

    封天极低头看她:“醒了?”

    “嗯。”

    见她有点闷闷不乐,封天极问:“怎么了?不舒服?还是累了?”

    “都不是,”南昭雪抬眸,“王爷不必担心,我没事。”

    玉空大师急得冒汗,你俩别总顾着撒狗粮,看看我,看看可怜的大师吧!

    可惜了,一直到听经结束,南昭雪也没看他。

    听经结束,可稍做休息,等到晚膳时分,再去刚才的殿内用膳。

    吃过晚膳,再到这里来行个礼,上炷香,便可归家。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南昭雪和封天极正要走,齐王上前叫住他们。

    “六弟,六弟妹。”

    “有事?”

    “我想去看看母妃,能否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粟儿?”

    封天极不太乐意:“齐王妃又不是孩子,还需要人照看?

    齐王兄为何不带她一同去看兰妃娘娘?”

    “粟儿身体不好,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麻烦六弟和六弟妹。

    去母妃住处,路途不近,一会儿还要回来,不想她跟着来回折腾受苦。”

    南昭雪点头:“好,你去吧,齐王妃交给我们。”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