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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筱的声音很是低沉,透着一股子凝肃感,还含着浓浓的不悦。不悦的,自然是对君南御自称自己是废人这事儿啦。
君南御垂眸看她。
从白慕筱的这个角度看去,君南御是背光的。
月色也好,星光也罢,虽然璀璨,可却都在他的身后,笼罩倾泻下来,将他的后背照亮,却也将他的面容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就好像他身处光明之处,却又沉沦黑暗之中一般。
白慕筱根本就看不清楚君南御面上的表情,更读不到他此时的喜怒。
她只听到君南御用极淡的口气问她:“为何不能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白慕筱看不清君南御的样子,却同他漆黑的眸子对视着,一字一句道:“因为在我的心里,哪怕如今殿下生处泥沼,可却依旧清然,绝非废人一个。”
君南御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他喉结轻轻滚动,没有开口。
白慕筱又道:“我相信,在殿下的心中,您定然也不会将自己轻看成一个废人,不是吗?既如此,又何必自诽?”
君南御放弃和她对视,扭过身子看向天空。
抬手喝酒,任由烈酒灼心,这才淡淡道:“是不是废人,不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莫说这京城中人,便是这天下,何人不知我已是个废人?太过避讳,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不同于方才君南御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时的压抑,此时的君南御端坐着身子,却有一种挺拔如松,锋利暗含的感觉。
从白慕筱这个角度看过去,是看不清君南御整张脸的。
可即便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却也依旧让白慕筱看出了他下颌的绷紧状态。
白慕筱道:“殿下,人生在世,咱们并非为了旁人而活,而是该为自己活。所以旁人如何想您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如何看自己。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君南御倒也没想到,他竟会被小姑娘拉着一本正经的这般教育开解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淡得让白慕筱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没想到我家慕慕小小年纪,竟也明白了这许多的人生道理,都会开解人了。”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让白慕筱觉得耳朵都被烫到了。
“殿下慎言,你我二人可还未曾成亲。”白慕筱一本正经的说。
心里想说的是:谁是你家慕慕了,臭不要脸的!
“只要你愿意,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君南御意有所指的说。
白慕筱不想跟君南御继续这个话题,便道:“殿下上次落水,听闻回府之后便病了,如今可是大好了?夜里更深露重,您这般吹风,无碍吧?”
“已经好了,无碍。慕慕还未曾嫁我便能这般关心我,我心甚慰,想来将来你我二人成亲后,慕慕定会是个极好的贤内助。”
白慕筱感觉这人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这话语间总带着几分的撩拨之意,真是让她有些云里雾里,又觉得招架不住。
想她上一世,有限的几次和他见面,都觉得他这人犹如高山冰雪,经年不化,冷得叫人望而生怯,所以也不曾想要靠近,更是抵触靠近。
不成想,他清冷疏离的表象之下,竟一点都不冷漠寡言。
若上一世他给她的便是现如今这般的感觉,她会不会便不如上一世那般抵触厌恶,是不是就会尝试去接受他?接受这段御赐的婚姻?
可她又怎知,君南御对旁人之冷,之狠,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真性情,唯独对她,才会收敛一身冷厉锋芒,唯恐伤了她,让她怕了他。
许是夜色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