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颤。

    郑宁想摸摸他的脑袋,被他一把避开。

    “不……不要碰我,会把你冻伤的。”

    郑宁愁眉苦脸,掉转身去偷偷抹眼泪。

    “阿宁,你又哭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哭的吗?我想看你笑。”

    “好,我笑。”郑宁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突然鼻子发酸,比哭还难看。

    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阿恒不想她太难受,于是讲起了笑话。

    “这样多好啊,咳咳咳,可以给家里省电。家里要是有吃不完的菜,往我房间一放,比冰箱还好用。”

    郑宁鼻子皱起,想笑。

    但一看到阿恒因为要忍住咳而憋到扭曲的脸,悲从中来,竟伏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看到郑宁痛苦的样子,阿恒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想抚摸她的秀发,但一想到自己的情况

    ,还是忍住了。

    又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药物也开始生效,阿恒终于缓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阿宁,你有话想问我的,对吧?”

    郑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想问就问,干嘛又点头又摇头的。”

    “我不想问。”

    “你不想问我也要说,不错,昨天我又逃出去了,我看到那个叫顾诚的男人跟虞佩珊幽会,于是写了那番话给姓罗的。”

    郑宁垂下头,低声道:“我猜到了。”

    阿恒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究竟江平是个怎样的人,我要揭发他的真面目。”

    “但是,如果江平真被捉走,你的药就断了。那你就要,就要……”

    “死”这个字,郑宁怎么都说不下去,仿佛一说出来就会犯忌讳,阿恒就会马上死去一样。

    “死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可以用我的死来换江平的身败名裂,我愿意。”

    “但是你死了我怎么办?”郑宁露出绝望的表情,提高了声音,“你有想过我吗?”

    阿恒别过脸去,不想看郑宁。

    “你知道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去的。难道这样不好吗?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这样有什么好的”阿恒真的怒了,唰地一下揭开了身上的几层棉被,指着自己的身体道,“一天有十八个小时躺在床上,每到中午气温上升的时候就咳个半死,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阿恒的身体就跟脸上一样,白得发青,就像那种冻了几年,已经发硬发干的肉类。

    更吓人的是,皮肤上出现大片的冻疮和瘀伤,有些冻疮已经破裂,上面流脓,发出臭味。

    就真的如他所说,人不人鬼不鬼的。

    因为激动,阿恒在呼呼呼地喘着粗气。

    郑宁把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柔声安慰道:“好了,我们再等等,江平说过段时间就可以研究出新药物了。到时你就可以减轻痛苦,甚至白天也可以出去呢。”

    刚才一顿发脾气似乎消耗了阿恒过多的体力,他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完全提不起气。

    最后他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让心情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