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联姻已经成了一种必然的命运后,每一个出生在崔家的女子,对爱情的向往都注定成了一场空。

    妹妹呢,修炼天赋一般,纵横方略也一般。

    除了自己兄弟姐妹外,其他人那边也就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妹妹而已。

    不是一个妈生的,不远不近的维持着距离。

    而若妹妹真的很优秀,那么她也就不至于嫁人只是嫁给那卢家的一个普通庶子了。

    所以,如果抛开心中那份亲情来看,崔干实在是想不到,除了“崔家血脉”这个身世,妹妹有什么被杀价值。

    完全理解不。

    或者说,线索不足让他把握住这场刺杀背后阴谋一角。

    《六韬·垒虚》武王问太公曰:何以知敌垒之虚实,自来自去?

    太公答:将必上知天道,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登高下望,以观敌人变动。望其垒,即知其虚实。望其士卒,则知其去来。

    此事,敌在暗,我在明。

    他不信一个身负妖鳞天衣的刺客,是接受了血雾书院的指派,有人出金买自己妹妹的命。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血雾书院在孟津渡口那三个刺客只是眼前这个刺客的幌子。

    或者说替罪羊。

    而对方要做什么,他暂时还看不出来。可只要料定自己妹妹没有“被杀”的价值后,登高而望,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妹妹很可能只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崔家的阴谋开始。

    这件事,不得不防。

    而这个刺客……

    看着那跪倒在地无声无息的刺客,沉默片刻的崔干挥了挥手:

    “把人压入牢房,以鞭条固之。不喂食水,飞御使两人一组,一日三班轮换严加看守。这几日密切留意城中一切动向,待到咱家人到来前,不得松懈!”

    “是!”

    周围的飞御使得到了命令后,压着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女刺客下去了。

    而等脚步声远去,李臻这才从后面的通道处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崔干,想了想,说道:

    “崔县丞,夜深了,若无其他事情,贫道先行告退。”

    “……嗯,今夜多谢二位道长了。”

    听到这话,李臻摆手:

    “还请崔县丞为李道长寻一住处,贫道担忧友人,先行少陪。”

    “嗯,应该的,李道长,请。”

    一直没吭声的李淳风这次也没拒绝,只是看了李臻一眼后,对着崔干稽首:

    “福生无量天尊,多谢县丞大人。”

    ……

    女刺客的事情,李臻不愿去想。

    如果放到平时,他可能会开动那优秀的小脑袋瓜思考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现在他只要一想到那女刺客,就会想到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就觉得脑子转不动,只想吐个昏天暗地。

    所以他不敢去想。

    而回到了住处时,几个飞御使看到他后,便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整齐退走。

    李臻进屋看了一眼还在打坐的玄奘,拉着个蒲团坐在门口,眼睛缓缓闭合。

    ……

    大清早。

    洛阳城门洞开。

    御林军自皇宫开始,每隔二十步,便是两卒站定,拱卫长道。接着等到那豪华龙撵经过时,恭敬的低下了头颅。

    百姓们不敢围观,甚至昨日时,洛阳几处坊市都发出了通知,今日延迟开门两个时辰。

    为的,就是不在陛下出游时,不小心惹出了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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