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心忧河东之困局,想了一番周全之策,来跟殿下商议一番的。”

    “哦?”

    杨侗表情含而不露:

    “河东困局?……山西河东抚慰大使昨日不是已经出发了么?河东虽有流匪,可不过土鸡瓦狗而已。李渊到了那边,估计最多一年便可平定。何困之有?”

    卢楚摇头:

    “非也,殿下,对于大局而言,河东之局平定指日可待。可《论语·颜渊》中,樊迟问仁。子曰:爱人。子又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臣受孔孟先圣之道,又蒙殿下之仁,如今得坐高位,可却如履薄冰,生怕心不存仁。小仁者,爱己。大仁者,爱人。

    河东确实已经平定,贼子母端儿身死,麾下兵卒溃不成军,如今只能躲藏进深山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可说到底,这些人只是受母端儿所惑,裹胁聚众罢了。而母端儿一死,这些人便隐于深山却不敢在侵袭作乱,便是证据。而据说母端儿在卫城时,为了与李渊对战,搜刮了一郡之地的粮种粮食,百姓食不果腹,又无粮种,今年怕是……要饿殍无数了。”

    “啊!?怎会如此!?”

    杨侗满眼惊讶,紧接着迅速被一股凝重取代:

    “这母端儿当真可恶!竟然连粮种都敢碰!……他就不想想没了粮种的百姓该怎么生存下去么!?”

    卢楚满眼的认同,声音里同样有慈悲之意荡漾:

    “所以,臣今日才来想与殿下说说。陛下走时,命殿下监国理政。殿下素以仁名为百姓拥戴,而陛下留下的一些未处理完的事情,想来也是存在一份考校之意。今年的河东,眼下倒还好,春夏万物复苏,百姓们翻些野菜之流尚可过活。可等到秋冬,这些贼人一无赦免、二无安身之地,等那时真活不下去了……河东恐怕又有大乱。臣以为,若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在陛下那,也会对殿下不甚满意的。”

    “这……这这这……”

    杨侗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满眼凝重:

    “那依左丞之意,该如何是好?……孤赦免他们无罪?”

    “殿下不可。”

    卢楚赶紧摇头:

    “这些人无论是不是受母端儿蛊惑,从众成军谋反之名都已是事实。若凭白赦免了他们,有伤朝廷威严!万万不可。”

    “可不赦免他们,这河东万一到秋冬之时饿殍无数,岂非是人间炼狱?!……这要是祖父知晓,那孤……“

    杨侗的眉头已经彻底皱了起来。

    看起来是苦恼至极。

    而说话间,用那种类似点茶之法熬煮好了茶汤的红缨也已经把茶水端给了二人。

    接着便默默退去,继续等待俩人把茶喝光后蓄水。

    卢楚呢,饮了一口茶汤,微微点头显得极为满意。接着对杨侗说道:

    “殿下也无需苦恼,臣之所以今日前来,提出此事,心中便已经有所计较……”

    这话还没说完,杨侗立刻来了一句:

    “左丞教我!”

    连“孤”都不用了。

    而他说话时,刚好,卢楚又喝了一口茶。

    以茶杯为遮挡,杨侗并没有看到他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而卢楚同样没看到杨侗眼底那一抹隐藏极深的讥讽。

    ……

    “殿下,臣,告退。”

    “左丞劳苦功高,红缨,替孤送送左丞。”

    “是。”

    卢楚来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起身而去。

    只不过……走时的脸色不算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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