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水,脚步一直没有停过。

    在很幽静的一片街道里,他看到了一间朴素的道观,道观门口有道士正在对民众宣讲西陵教典,十余名街坊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专心听讲,时不时有人举手询问教典里的不解之处。

    叶苏站在人群外,静静听着教义宣讲,发现与自己在其他的地方听到的教义都不同,尤其是那些听讲民众,还要时不时的发问,甚至是质疑,这让他觉得非常不适应,甚至是厌憎和恼怒。

    一名中年人注意到叶苏站在身后,看着他有些面生,以为是外郡来的游客,极热情地站起身来,请他坐下听。

    叶苏不适应长安人仿佛天生拥有的热情,微微一怔后,摇头拒绝,他面无表情看着石阶上那名道士,看着他在民众们的问题前,唯唯诺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对于叶苏而言,昊天道门便是他的家,昊天道门至高无上,教义不容置疑,昊天道门的道士应该享受荣誉和尊敬,沐浴在昊天的荣光之下,他从来没有见有信徒居然敢对宣讲道士提出问题,更想像不出,居然有信徒胆敢怀疑教典里的记载。

    昊天信徒对于教典应该绝对信服,而不应该怀疑,无论怀疑的有没有道理,只要开始怀疑,那么便是亵渎,这是叶苏的看法。

    “你有什么看法?”

    说话的人是一名穿着儒衫的书生,那书生眉眼英武,一尘不染,虽然身处闹市长安,却神游世俗之外,出尘脱俗,不像是一位读书人,更像是一位道士,超凡脱俗的道士,手中撑着一柄油纸伞,伞面上画着一株红梅,枝干嶙峋,苍劲曲折,红梅艳丽,傲雪凌霜,只是看到这种红梅,叶苏就感到了一股桀骜不屈之气,迎面而来,让他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叶苏看着这名书生,沉默了很长时间,嘴巴张开,声音极低,似乎带着几分臣服的意味,干巴巴的说道。

    “这里是长安城,我的看法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和夫子的看法才重要。”

    这名书生自然是书院教习赵无昊,他在叶苏刚刚踏入长安城的瞬间,就生出了感应,知道此人为他而来,正好她也想见见这位知守观的天下行走,看看他和书院的那位行走有何不同。

    如今一见,果然大有不同,这位知守观的行走,傲骨暗藏,心超世俗,境界高深,信仰,可以称得上人杰,不愧是道门年轻一代最强者,虽然未曾踏出修行五境,却不弱一些五境之上的存在。

    而书院行走宁缺,谨小慎微,阴险无耻,毫无节操,见风使舵,狡诈贪婪,修为更是只有洞玄境界,没有任何的信仰,贪生怕死,可以说小人一个。

    两者之间可以说,毫无比较性,叶苏远远胜过了宁缺,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但是不知为何,赵无昊还是看宁缺顺眼,没有其他的原因,谁让宁缺是书院的人,是他曾经的学生呢!赵无昊这人帮亲不帮理,就是这么有原则,即使叶苏再优秀,在赵无昊的眼中,也比不上宁缺的一根小指头。

    虽然宁缺那家伙,经常做一些让人感到丢脸的事情,恨不得立刻和他撇清关系,装作从不认识,但是赵无昊依旧偏心。

    赵无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动作,却让叶苏无比的紧张,身上的肌肉都紧绷,念力汇聚,精神疲惫,如临大敌,让赵无昊感到好笑,淡淡说道。

    “不用紧张,你和观主不同,我不会以大欺小的!”

    这话听叶苏起来没有任何的毛病,但是外人看来却极为诧异,叶苏年纪明明比赵无昊大许多,在赵无昊的口中,却成为了一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