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高肃见元轩并未上马,他背对着高肃站在骏马边,身量纤长,黑发如漆,那红衣背影赫然给人一种风雨缱绻的诗意感觉,仿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所谓。

    高肃从陈秦手里接过战马的缰绳,走到元轩身边,两人一起翻身上马,骑马并肩,封霆雲与陈秦远远的后面跟着。

    高肃道:“皇叔的那些话,你不必介怀。”

    马蹄哒哒走着,元轩抬眼瞧着前路,没说话。

    高肃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信你便好。”

    元轩浅浅一笑,道:“四公子就不怕我真有什么企图?”

    高肃道:“四公子不怕。”

    “话是这么说,”元轩道,“兰陵王忠君爱国,爱兵如友,爱民如子,如果有人暗地里做着有损北齐之事,你还会袖手旁观?眼下我只是尚书,你要查,须得快点,不要等我羽翼丰满了,再要查就来不及了。”

    高肃转头看着他,半响,回过头望向前方。

    松了缰绳,骏马哒哒继续缓缓前行,元轩挑起唇角,道:“你的心性,旁人都知道,温良敦厚,心似穹庐,治军躬勤细事,鸿凌做事时时谨慎,冷言冷面遭到不少非议,我来历不明,身份成迷,陛下不问,朝堂百官和皇室宗亲却是满腹疑虑,四爷,你好厉害,这般心胸豁达,古往今来着实难求。”

    元轩打马,脚下蹄声渐重:“只是可惜了。”

    高肃跟了上去,问道:“什么?”

    “朝华女帝对你一心倾慕,”元轩没有转头,朗声道,“谁知四爷还是个视权力如粪土的正人君子,女帝丑不丑不打紧,听闻朝华国虽小,却从未有任何人敢侵扰,想必定有玄机,别说允了那女帝,就是表明身份,女帝定毫无条件的倾尽所有帮助北齐。”

    说罢,骏马疾驰,尘土在脚下飞扬。

    “这样的事,”高肃与他并驾齐驱,“你要不要。”

    元轩道:“我心里,没有位置了。”

    马蹄猛烈,无声的思绪划过浩瀚的长空,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叹息,骏马飞驰,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