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弯腰将梨花抱起来,揉搓着它软乎乎的小肚子,“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就走吧。”

    揉揉梨花,将它送给旁边的婉娘抱着,牵着奔雷,招呼韩博文离开了。

    家门口,韩镜抬手抓住马鞍,使力一跳,整个人轻松的落到了马背上,冲着韩博文伸出了手。

    韩博文略显尴尬,就着他的手爬了上去,因动作笨拙,惹得奔雷踢踏了好几下。

    他就压根没有骑过马,甚至都没见过几回。

    之前去府城参加院试,都是靠着双腿走路过去的。

    也幸亏可以坐船,单纯的走陆路,那可就遭了醉了。

    “你这般年纪就会骑马了?”韩博文在后边抱着韩镜,说实话他心里都有点抖。

    “本就不难。”韩镜一甩缰绳,奔雷撒开蹄子跑了出去。

    若是旁人让他回村子,韩镜可能会拒绝。

    只上辈子里正对他有恩,如今对方过寿辰,让韩博文上门问了,他不能不去。

    好在这也是最后一次,明年跟着母亲搬离华阳县,想要再见也就难了。

    虽说里正对自己存着功利心,这也没什么错处。

    同宗同族,休戚与共,有着最紧密的血缘联系,岂是轻易能够斩断的。

    三伯公作为东桑村的里正,韩氏一族的很多事都需要他拿主意,想的自然也比旁人多。

    一路上奔雷飞驰,周边的景色急速略过。

    韩博文坐在后边,搂着韩镜,心里喋喋叫苦。

    他还是第一次骑马,这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只觉得屁股颠簸的酸疼。

    再看韩镜好似没事儿人一般,他也不好意思让他慢点,忍着呗,很快就到家了。

    “今日的寿宴都有谁?”韩镜顶着风问了一句。

    韩博文道:“去的人不多,都是我家这一支的,这是整寿,祖父说不想大操大办,等六十六岁大寿时再热闹热闹。”

    犹记得上辈子好像也有这么回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三伯公活的岁数比较长倒是真的。

    直到八十多岁时,身子骨瞧着仍旧硬朗。

    好像一直活到了九十多岁。

    “大盛朝律,年满六十可免于徭役。”韩镜笑道:“三伯公自此可以放心了。”

    “大盛律学的倒是很好。”韩博文心里也高兴,“希望祖父长命百岁。”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封建时代,老人就代表着经验。

    活得越久经验越多。

    如今韩氏一族族长将满八十岁,到了八十,家中可免除一人征兵,九十岁免除全家。

    大盛朝的徭分工不同,征兵是需要上战场的为兵役,而力役多是去大盛各处参加基础建设。

    比如挖河渠,比如修城墙等等的体力劳动。

    去战场死伤率太高,力役的话基本上都能回来。

    也是韩镜现在太小,大盛服役是从十三岁到六十岁,通常兵役不超过四十五岁,年纪再大些别说上战场了,能不能走到边境都难说。

    死在路上还要给他们挖坑收尸,很是麻烦。

    可力役却无法免除,真要死在劳作中,要么被封入城墙,要么沉入河渠。

    行至中途,头顶的暖阳缓缓隐匿于云层之后,天色似乎也变得暗了三分。

    韩博文蹙眉看着天空,道:“今儿可能有雨。”

    韩镜轻夹马腹,“奔雷,咱们再快些。”

    他可没有带换洗的衣裳,真要在半路下雨,那可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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