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的如山般的文件随意地推到桌角。那其中有资金逾越百亿的石油开采项目,还有收购某个国际银行的投标申请书,甚至有和某个国家总理的会面信笺……但这些此刻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把帕西递来的那封文件摆在桌面正中央,来回扫视着用英语、汉语和拉丁美语三种语言并排印刷的标题。

    文件一大早从芝加哥加急跨洋邮递到罗马,胶白的封面上标题文字冗长,《关于“A”级学生恺撒·加图索(学号AI112933)和“A”级学生陈墨瞳(学号a09003)的结婚申请书及批复》。

    弗罗斯特略过恺撒那些类似于真情表白的长篇大论的申请语,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两枚扎眼的红章印在了同一个方框里。学院秘书诺玛和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都已经批复,完全相同的意见,都在同意的一栏。

    卡塞尔学院的高层同意了恺撒与陈墨瞳的结婚申请,换而言之,如果两人愿意,尽管是在未毕业的求学阶段他们也可以随时决定婚姻与否。

    “家族可以给出意见,否定这份申请、甚至诺玛和校长的决议。我们站在恺撒的监护人立场,有充分的决定权,几位校董也会站在我们一方。”帕西站在桌前,微微躬身,低声提醒。

    “恺撒一直是个有态度的孩子,他对世上的一切有抱有自己的主见。可如果他觉得在他率先忤逆了家族后,家族还要事事顺他心意,那就大错特错了。”弗罗斯特认真地说,“就按照你说的办,家族也是时候该适当表露出我们不满的态度。他需要知道的是,家族可以同意他的婚姻,也可以给他无限制的爱,前提是他也要站在继承人的立场,满怀着为家族考虑的心。”

    弗罗斯特拿起抽屉里那枚象征着加图索家主的印章,在象征着否定意见的那一栏,沉重盖上。

    “明白了,世界上一切的感情都需要双向奔赴,没有哪一方能单向输出无限制的爱。”帕西微微点头,把弗罗斯特审批后的文件封进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收好。

    “是这个道理,不过没关系,恺撒只是还没长大,家族会给他充分的时间成长,雏鹰羽翼丰满后,总会有飞回巢穴的一天……相信那天不会太远,时代更迭的浪潮已经来了,恺撒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会是站在浪头风口的……开辟者!”弗洛斯特低声说。

    “这次只是给我亲爱的侄儿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明白他现在还不是能把全世界都握在手里的皇帝……不过家族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反正他们两人的婚姻也是迟早的事。”

    “最后还是顺从恺撒的意志么?这对恺撒会不会太过溺爱了?”帕西惊声说,“毕竟加图索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啊,让继承人自己挑选新娘,家族还要着手为他准备……要为恺撒破例到这种程度么?”

    “不,我们无条件的纵容他,可在继承人和新娘的问题上,家族从不破例!以前是,以后也是,恺撒的父亲是这样,他也会是如此!”弗罗斯特冷冷地说。

    “那陈墨瞳……”帕西不解。

    “恺撒以为他把自己的人生全都掌握在手里,可他一直走在家族为他铺就的道路上,学业、人脉、爱情都是如此。”弗洛斯特嘴角掀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从一开始,家族为他准备的新娘……就是陈墨瞳!”

    ……

    楚子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噩梦贯穿着他过去的五年。从那个雨夜独自逃了出来,他弄丢了那个男人,又在地下铁的尼伯龙根中把折刀刺向龙的心口,他失去了那个女孩。

    “夏弥……夏弥!”

    楚子航猛地惊醒, 眼皮像弹簧一样崩开,突如其来的光晕太过刺眼,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分不清自己在哪,是医院……还是天堂。

    嗅觉比视觉先一步恢复,他闻到了刺鼻的药水味,他用力嗅了嗅,好像在寻找着熟悉的味道,记忆中是一阵雨后泥土的芳香,好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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