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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没有听懂她的话,实际上她每一个字都听清了,可是那四个字连在了一起,他就没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呆呆地看着她,皱了皱眉,又往前探了探,然后再又站直了,像是有些不满地道:“你都来府里多久了?怎么连句话也说不清楚?
真是不知道娘的院子里都是怎么调教丫鬟的!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说着便不再看那丫鬟,径自走了出去。
可那丫鬟的话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屋子里刚刚用完早膳的袁雪晴,和梳头梳到一半的乔玉宁都跑了出来。
他听到身后那两个女人在追问那个丫鬟,“什么?你说清楚些,太太怎么了?怎么就没了?”
那丫鬟被他训斥得都失了神,这会儿被奶奶和姨娘追问着,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道:“昨儿老爷和太太大吵了一架,就在我们院子里,后来太太便不叫我们进去伺候,哦对,孙妈妈进去跟太太说了两句话。
再后来,太太便不叫我们进去伺候,一直到晚膳时分,我们大家担心,便自己进去了,太太却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还把我们赶了出来,不许我们任何人再去打扰。
我们只当是因为跟老爷吵架心里不舒服的缘故,也就真的不敢去了。一直到今天早上,太太起身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们这才有些担心……”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都变了。
其实说到这里,其他人便也都猜到了大概的内容。
那丫鬟忍着哆嗦竟接着说了下去,“谁知等我们进去,里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撩开了帘子才看到,太太已经过身了,鼻子嘴角都是血,嘴唇也是乌紫色的,这才知道……太太是昨晚上就寻了短见了。”
袁雪晴也不由有些发抖,她极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与温大太太要说有什么感情,那也是假的,她并不喜欢温大太太这个婆婆,而这个婆婆平日里对她也算不上好。
可她毕竟是唯一的亲儿媳,眼下婆婆过了身,说什么她都要去料理。
偏生又碰到温家刚刚分家,三房都打算在今天搬出去,二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不,甚至都不用传出去,亲朋好友过来吊唁,便什么都知道了,那往后温家可就真的是众人口中的笑话了。
袁雪晴的心里便忍不住起了怨念,深觉自己的决定过于草率,竟没有思索清楚,便嫁了过来,这分明就是个火坑。
将来还能有什么好前程?
可这已经不是现在需要思索的事情了,她几乎是立刻折身回了屋子,将头上身上的首饰都除了,然后换了一身简单素净的衣裳,抓着柳儿的手便往正院去了。
她到的时候,其他几房的人都来了,袁雪晴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没发现温琼与的身影。
仔细再看,乔玉言和温停渊也没有来。
六房倒是撇的比谁都快。
她是长房的嫡媳,她一来,其他人便纷纷让开路来,走到屋门口,就听到了温良呜呜的哭声。
她一把抽出手帕,接着摁眼角的时候,狠狠地擦了两把,立时将眼皮擦红了,这才抽泣着走了进去。
“娘啊!您这是怎么就想不开了啊!”
她这一嗓子扯出来,好似将这院子里的遮羞布给扯了似的,众人的声音这才嗡嗡嗡地响起来。
温大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开始扯着喉咙哭天抢地,还能哭出些唱词儿来。
陈氏落后一步,倒不是在忙活别的,如今账簿都还在她的手里,分家的事儿着实离不开她,她便睡得沉了些,且正院的人去报信自然也是后去她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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