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啊。”

    “这不算啥,特别是决定去硫磺泉,副连长,张涯嘛,他不是特别赞成,连长有决断力是好,可一头奔死地了,而且是后面派你去储备库,哦霍,谁知道那里是什么鬼地方?十来个人就派去了,你们陷在里边,象征性打了几下又不肯继续,说是休息一下,杀匹马充充饥,吃饱了肚子再上,这个就过分了。”

    沈如松越听越觉得是这样,不禁起了怒意,说道:“是啊!老子陷在地下,中间遭了天大的罪,现在想这个事我脑袋就头疼得不得了,要是当时把隧道给打穿,接应我们出去,哪里有后面的烂事?操!”

    “啊,最不值的是这个!”许博文猛地一拍自己脚踝,指天怒道:“死了的人咱不好多说,但牺牲了的总该一视同仁吧,怎么只有连长追记了功,2排长3排长,牺牲在战斗里,他们只有基本阵亡抚恤,这么多弟兄姐妹们呢?也没追记!”

    这就说到沈如松心坎了,他自己活蹦乱跳也就算了,不计较,可他班里阵亡、重伤、失踪的四个人,格外有什么?格外的是他借了杨旗的花去献了佛,集体功?老实说,没什么太大意思,荣誉是给连队的,连队只要不被撤销编制,就一直有这份荣誉,连队里的人又不会一直在,只有自己的军功会一直在。就像是沈如松父亲当年牺牲时发下的军功章,一直一直在。

    “批功劳,军区卡住了,是有它的道理。”沈如松鼻孔长大,喷了口气,摇头说道。

    “不过,嗨,说归说,功劳终究是要批的,能怎么样?说破天也没用。”

    许博文勾肩搭背过来,朝着谷仓旁边一个在探头探脑的女工努嘴说道:“去去去,过下找你,等会儿等会儿!”

    说罢,也不看沈如松,望着月亮,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我说,重新评定呢?”

    “评定什么?一等功?排长你怕不是在做梦?这是军区的事,能叫它改主意吗?”

    “你我都有疑惑,军区会没有?否则不至于卡这么久,过两天调查的人过来,要问当事人,问话、材料什么的照实就是了。”

    “照实,我说的没错吧。”许博文/强调道。

    听到这里,沈如松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跟着沉默了会儿,犹豫道:“照实归照实,死者为大呀。”

    “死者为大,对,其他弟兄就该是小?”

    “本来连里给你请功了,张副连长给你请的,团里一开始点头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改了,说连里一个英模就够了,不仅你没了,其他所有人也没了,3排长,他的功也没了。”

    沈如松不吱声了,面前是割完了麦子,光秃秃的田地,秸秆尚未扎好,零零散散堆放在一角,夜风算凉爽,偶尔吹送来几声夜里该有,但又不该有的隐约婉转叫声。

    “唉,我昏了一个多月,连躺带昏两个月,好多事我不知道,可能也错过了……”沈如松说道,嘴里的牡丹烟吐出来,换了一支辛辣的白鸟。

    “反正吧,后面有什么事能做,能为弟兄们争取到点什么,我能派上用场,排长喊我就是了。”

    烟蒂的微弱红光里,许博文像是微微点了点下巴,然后从沈如松烟盒里拿了支差烟,又是“叮”地一声打火机翻盖,点上火,一起抽起来。

    “以后的事以后说吧,我先不耽误你了。”烟到半头,许博文叼着烟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反手把打火机塞沈如松手里。吐了口雪白烟气,说道:

    “火柴平时用用还好,风大了难点,这个防风的,加点煤油能用老久,哎,不还,不值几个钱,基地市场淘来的的老货,我有好几个,这个你用着。”

    沈如松学着许博文的样,用指甲盖“叮”地一声顶起打火机盖,别说,这“叮”的一声是真好听,火苗起来了,吹气也不熄。

    “那我不和排长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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