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沈如松骂道。
他奋力把信号棒甩了过去,然而他依旧看不到这处低矮地段的终点在哪里,他听到了信号棒滚落进深处的响动声,“叮叮咚咚”地回声几下。
沈如松咽了口唾沫,他觉得眉毛很痒,躁动地他迅速脱下了电焊盔,狠狠挠了几下被汗水浸湿到一起的眉毛,又赶忙戴回去。
靴子不停点地,他咬着下嘴唇在想,万一这是条向下的死路呢?越爬越下,然后一堵冷冰冰的石墙堵住,到了那个地步,他没办法再退回去!最可怕的是他只能食物在身边却活活饥渴而死!他也不确定到尽头处,能不能舒展开手臂。m.
别弄到最后,想自我了断都不可能!
沈如松又解开面具,揉脸颊直到发烫,他又一次清点了浑身上下剩下什么,可能遗漏了块炸药?又或者是探测球?但可惜和上次清点别无二致,唯一多的就是背包底一点饼干屑。
进还是不进?
沈如松难得犹豫了。
进就没有回头路。
沈如松磨着牙,抓着鼻子,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平静下的思绪再度乱糟糟,他忽然怨恨起所有人。李敏博,他作为猎兵没预料到突发情况;杨旗,这小子总给自己找麻烦,战斗里没拉住他;许博文,这混球抢他的位置!陈潇湘,这个小娘皮喜欢吊着人,啊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倒灶的李参谋,高高在上……
他胡思乱想都想到了为什么没在出发前找个机会单约一下徐胜男,呵,他又不是个圣人,别人想的他也想……
到了这个地步,沈如松再也没心情限制自己阴私的想法,全给放了出来,尽情想着走出去了,回去了会怎么对付平常他觉得有不顺眼地方的人或物,最好是全给一股脑干翻了才对。
这样的想法肆意了可能一瞬又可能很久,终究给沈如松压制了下去。
发癫也好,策马也罢,都得有个结果才行。
犹豫片刻,沈如松又倒腾起背包,如他所愿找出了一支记号笔,他打燃了芝宝火机,在隧道墙壁上找了个勉强干净处,开始写起来。
“战斗激烈,掉落这里,前方未知,怕一去难回,留下点话,后来人看见,希望转述给28师99团2营部……”
留言不可能写很长,沈如松简单写了些关于自己的阵亡抚恤金分配,大头给家里,小头他希望留一点给两个发小,作为将来的结婚贺礼。再抽一点给遗孤基金。他留在部队里的钱款平分给班里的人,个人物品里的书册全部送给陈潇湘云云。
写了百来字告终。沈如松彻底平复了心情,他从回声判断眼前的路比较长,但说到底凭运气吧。
他没有选择。
脱下背包缠在手臂,头盔只能扔掉,沈如松匍匐进了低矮隧道中。甫一进入,头上的石壁就真如囚牢般,铺天盖地的压抑感叫沈如松不由得快速摆动手肘,狠狠地向前挪动。
隧道起先平直,但过不了一下子就开始往下,沈如松费劲点了根信号棒扔下去,他听到了清脆回声,可是他实在看不清尽头有什么,没有探测球,他有灯也无济于事。
没事,下去了也多半能爬回来。沈如松安慰自己道。
于是他先丢下背包,随后手撑石壁缓慢向下,他感觉这条向下通道可能有五六米高,到了底因为踩着背包,他还没法钻进到仅有半人高的下一截隧道里去。
这回他看清了,是蜿蜒向下的路。
到了这份上再犹豫就太窝囊了,沈如松将75式放胸前,好歹真确定回不来了可以一枪结束自己,旋即爬了进去。
隧道逐渐变窄,窄到连背包都没法并行塞入,沈如松只好尽可能掏了点零碎放到裤兜里,一点点向下爬。
蜿蜒曲折的隧道,恍如地狱里的羊肠小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