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沈如松能发现这是火把光束,而他被绑着地方也只是个乱糟糟臭得很的土屋,但好在身上浓烈的臭味倒是被洗掉了,看来野人俘虏了他也受不了尸鬼黏液的腥臭。

    沈如松努力回忆沦落到这个地步,但是搜索遍了脑袋,仅有被击昏后的零星记忆,迷迷糊糊想到是被灰野人抬着进到一个类似谷地的地方,可能是巢穴,可能是聚落,这对他来说目前并不重要。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这一下就牵扯到诸多伤口,但是感到只有小规模渗血,凭借伤口的愈合状态,沈如松判断出距离尸鬼巢穴外的战斗大概过去了三到六天,而且身下还有一个水桶和一些食物残渣,这说明灰野人实际上给予了他基本的医疗和照顾。

    沈如松苦笑了声,虽然灰野人没跟传言一样直接给生吃了,但没舍得宰了他,显然是要把他作为更大的筹码,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复兴军士兵,哪怕是交换,也能换上半个步兵班的装备,灰野人又不傻。

    想起了关于被灰野人俘虏的一些事,那些毛骨悚然的海豹人不提,反正寥寥几个被赎回来的俘虏,都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沈如松自忖意志没那么钢铁,但转念一想,他一介下士,又能知道什么情报?复兴军对自家俘虏这件事比较通人情,姓名番号交代了就交代了,其他情报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可在乎的,但是出卖别人不可以。

    那还能把团部给出卖了吗?团里估计巴不得有野人寻他们麻烦吧。沈如松自嘲道。

    沈如松扭头也看不到什么,低低地唤了声,不料他这声竟是真的得了回应。

    「你醒了?」土屋黑暗深处传来道声音,前后鼻音特别清楚,一听就是龙山口音。

    沈如松还没得及回答,那人便继续说道:「你做完手术后昏了三天,我以为你死定了。」

    「手术?」

    「不然呢?你的伤口都给缝上了,给你糊了草药,要不是医师说那个矛头取出来你要大出血,估计你现在状态要好很多。」

    沉默半晌,沈如松问了个经典问题:「你是谁,我在哪?」

    暗处传来了哗哗的铁链子声。「兄弟,我还能是谁,当然是和你一样是部队来的俘虏了,至于这是哪里,你觉得能是哪里,这里是野人老窝,什么谷什么坳吧。」

    比起沈如松说两个字都费劲,这位显然精力充沛很多,像是许久没有得到伴一样竹筒倒豆子说了不少,沈如松也知晓这个倒霉蛋叫做齐千,本是珲江雷达站的操作员,被兽潮偷袭时他正好在野外检修线路,听到动静时想回雷达站,路上却被野人给抓了。半路上逃跑成功,结果却被毒蛇给咬到小腿,最后是追过来的野人直接一刀剁了腿,命是保住了,但人也困这里了。

    沈如松想起了曾去过的水文站,简单问了问,齐千表示这里远不止他们两个俘虏,起码有数十个,又被问及为什么不联络联络,试图集体逃离时,齐千竟是嗤笑了一声。

    「你难道没想到身在牢里,能看见外头的光吗?」

    「那是因为这个牢,挖在山壁上!」

    沈如松也没力气多说什么了,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觉压到脑壳上,就在他要昏睡过去时,牢门外响起了一阵吱嘎声,随后是砰的一下重物撞击,紧接着门打开,冷风灌得沈如松清醒过来,他也被扶正。

    「沈如松下士。」来人喊出了他的名字,不消说,从军服名章得来的。

    摇晃烛火间,来人一副马脸,眼睛像是两颗土豆丸子吊在上面,彼此隔得很开,颇有种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怪诞感,而灰野人所特有的瘤子也自然不会少。

    见沈如松没反应,来人并不惊讶,弹了弹他的侧肋伤口,顿

    时叫他忍不住颤了颤。

    来者声音枯哑,但是比较标准的通用语,夹杂着很浓重的口音。说话倒也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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