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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时间不过一支烟,见新来的俘虏没几个真正抽了树皮烟,几名工头显然面上有些不虞,但也没格外的动作,而是仔细搜缴了藏在各处的烟草,将其顺手分发给了老俘虏。后者直接叼着烟又吞云吐雾起来。人群里的李皓素来胆大心细,得了沈如松的眼色,便靠到一个左小腿做了假肢的老俘虏兵那儿,套近乎地献了一撮他藏匿到位的烟草,假装讨好道:“呦,老哥哥,这味闻着确实不错,这多久给一支?”
“要干活,一天给两支,分什么活,要是只有我们能干的了活,酌情给更多。”说话的人叫做周云生,他的面相并不是常人认知里瘾君子那样皮包骨头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总体上仍是军人式的瘦而健壮,面色黧黑但透出营养不缺的红光。
周云生见没了火,他完全不怯,径直到了工头那儿,让对方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炭给他点上火,他用野人语叽哩哇啦了像是说了声谢,随后蹲坐到台阶上,对李皓指导起来:“这儿过得凑合,不挑事,他们不给你上劲,但是你千万记住,可以冲着他们的族长啊祭祀啊萨满啊不敬,至多挨顿毒打不会没命,如果你要是敢对‘羁绊者’说一句坏话,那谁都没法救你。”周云生说话有股咬舌头的意味,一问原来是云港地下城人,从前还做过水兵,被海风吹得嗓子哑得厉害。
没来得及细问所谓的
“羁绊者”到底是何方神圣,上工铃便敲响了,而周云生也不欲在工头面前多说。
一起被俘虏来的先锋侦察队的近三十人号人自然分散在各个生产车间里。
沈如松早先进来时就观察到这座军械工厂建立在掏空了的山腹中,第一层绵延上千米,以他所在的护甲车间大小来算,可能有上百个的车间。
这种规模,即便是手工组装,每天的产能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一天时间内沈如松经手组装了的护甲就有三件,旁边被叫做
“老蔡”的老俘虏兵做了七件。这个有两间中学教师大小的车间里有将近四十人在忙碌,虽然一起做成的两百来件护甲并不是最终的成品,还需要上色涂漆等调整,但看得出至多再经过两三道工序就具有了完整战力。
假如每个月都能制成二百件这种低配版水冷护甲,谷地野人恐怕都组建起了一支数目可观的精良部队。
那么这些野人部队为何从来没有出现在前线过?抱着这样的思虑,晚上八点左右,一众俘虏兵被押回了各自的牢房。
因为工作的缘故,今天的晚饭里多了一块拳头大、烤的尤为油润的野猪肉。
沈如松草草吃掉了米粥,烤野猪肉的作料肯定没那么足,有股挥之不去的膻骚味,一见沈如松没胃口,齐千立刻嗷嗷叫着把这块肉囫囵个吃了,这模样活像头野狼。
“你来这儿一不干活二不被审,日子过的和度假似的,你瞅瞅,长肉了吧。”沈如松嘲笑道。
齐千真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故作感伤道:“哎老子的八块腹肌都快成一整块了,这么吃吃睡睡,日子比关黑屋里还快活,要是抓你那个红发妹子来审我,我宁愿……”沈如松打断了这个神仙的话头,忍着无语问道:“你来这么久,除了之前你说的那些没营养的事,就没有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起做了半个月的狱友,两人把话都快聊干了。
据齐千的听闻,这座在野人语里叫做
“天堂谷”的谷地有一个龙山地下城的分区大小,约有120平方千米左右。
周围被山壁包拢只有一个极狭窄的入口,因此这里是同安岭罕见的低辐射区。
里面物产丰饶,水草丰茂,一经野人部族发现后,这里就迅速成了整个珲江北灰野人的中心地带。
按说这样的肥美地区在战前就应当自然而然演化出一座城市,然而以沈如松记忆里,联盟的东北并没有任何一座成规模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