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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凛的寒风暂时中断了沈如松的回忆,现在想起来,上一次的审讯充其量算是一场谈话,只是辛廿四的攻心话语到这时才开始被沈如松品味起来。他不禁去想,复兴军对待外人矫枉过正的政策到底是正确还是偏颇的?
或是在这种灰色地带里,掺杂了多少黑与白?在无名小镇伏击战后,大家都未就处决野人俘虏一事多嘴,更没谁额外注意带回的几个俘虏。
除了沈如松基于一种养猫猫狗狗的态度看顾了会儿白小树,让这个有潜力的野人女孩去到了农场入籍,算是于心安慰。
但在谷地这段时日,他亲眼看到了这里的文明迹象,野人远非茹毛饮血之血。
复兴有许多困难,战斗亦非唯一的解决途径。如果能将这里的野人归化成公民……不,归化成自由民那一级别,许多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起码,军队可以恢复独子不取,二子取长以及缩短服役期限。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地表战斗十年,待到转业回家不可能不落到一身伤痛?
如果有足够多的轮换兵力,谁愿意在凤林那样的粪坑里经年累月驻扎?
可是复兴军为什么就不偏偏这么做呢?沈如松想的头痛,自从服役以来,从硫磺泉营地回来后,他几乎每一天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过活,年轻人好的快,但痛苦可一分没低。
逐渐升起来的头痛叫沈如松放弃了思考,他决定不再废脑子,他是一个士官,一个下士,一个执行命令者,那些计划决策还是交给军官去做得了。
起码辛廿四那句话说的非常对,想得多就会痛苦。在监狱下生产车间里的日子过了一阵子。
这里自然没有时钟,功能腕表也早就被丢弃,借着第一缕雪花的降落,沈如松意识到十一月已经到了,冬季的临近。
动辄零下四十度的极寒将封锁一切归家之路。霜雪与囚笼没有动摇众人的决心。
一百余新俘虏里建立了监督会,由李敏博等有威望的军官、士官、士兵组成,负责统合集体行动,纠察叛徒行为,协调人员变换时的小队领导。
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通讯设施将情报传递出去。为此,监督会做了多手准备。
一是时不时闹事,将机警的人手遣进禁闭室内,再在王昆明等老俘虏的帮助下逃出,逐步侦察谷地内布局。
一方面画成平面图,一方面寻找可能的通讯站。二是收集各类材料,由技术军士拼装起简易电台。
当然这个方案的进度非常慢,而且无法确定野人是否有反侦听手段,通讯频段能否与六百公里开外的北琴基地联系上。
三是储备出逃物资,提前送出人,肉身传信。沈如松分配到负责甄别电台材料的任务,他需要与老俘虏间配合,偷窃出必不可少的发射机、变压器、漆皮线、电子管等材料。
隔天,在野人守卫的谈话里,李敏博认为在两公里外的集贸市场里有一批废墟挖掘品存放,里面或许有收音机、有绳电话等价值物品。
通过王昆明的询问和夜里侦察猎兵的双重确认,监督会决定当夜展开行动。
行动由李敏博、申思、沈如松、王昆明以及一名叫做乔鸣功的技术兵构成。
王昆明负责引路,李敏博负责开路,沈如松负责可能的破拆,申思与乔鸣功执行具体的甄别与偷取。
本来众人的牢房都不在同一层,而且牢房钥匙很难窃取,过于频繁的斗殴禁闭容易引起注意。
于是有人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故意制造生产车间的火灾,造成进度迟缓,在老俘虏兵的煽动下,这几日连夜加班,所有人吃住在生产车间。
野人守卫对于新老俘虏兵的管理自然宽松有别,新俘虏这边直接是拷上了手脚才允许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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