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量的大型车辆,但早都是旧日封存在矿场里的破车,几番维修才得以从地下拉出人力畜力实在没法运动的矿物。上坡时,经常要数十人前拉后推。重达几十吨的车辆一旦空刹,就不是累死人一说了,能一连撞人撞成一滩泥。

    沈如松等人默默向下走去,沉默能节约体力,不料脸黢黑的邓丰突然塞给了他一块不大的饼子。

    面上没任何反应,沈如松迅速将饼子藏在衣服后,拧了一半给杨旗,等一口嚼碎吞下,沈如松才低低问道:「你小子还藏着?」

    邓丰作为一个老兵油子,沈如松知道他在基地里时,柜子就藏着酒肉。但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他还能搞到吃喝,确实有一手。

    「老子睡得少,能动。」邓丰没过多解释,沈如松也不多问。

    到了矿车的地方,这辆破大车已经地听了半晌发动机空转,旁边的工头脸黑地赛过天上的雨云。开车的司机迎着海兰江吹过山的凉风,探出半个身子朝后扫了两眼,果然,车后轮又倒霉催的陷到泥潭了,看那轮胎,溜地是油光水亮。

    沈如松心说今儿个真尼玛是个忌出门、宜动土的好日子,他一边摩挲着胡须,一边捋着寸头,嘬着嘴盯了几眼黑黢黢的车顶板,轻轻骂了声:「草」。

    这是大车陷泥巴里了,最是险的事,一个不好,大车侧翻,再是本领大都难逃。

    周围的俘虏和奴工都知道这事要命,一个个都不愿动,架不住工头鞭子和吃食相威胁,一个个只得拉上绳子,站到后车,准备用人力去搏一搏。

    「我真是草了这老天爷了。」沈如松瞅了眼自家溅满了褐泥的裤裆,极想悲愤地冲天大骂。但是他不想浪费力气去骂。

    司机跳了下来,拳头一边砸着后车厢油苫布,一边咆哮着叫人都滚下来,扒掉一点矿石给车减减负。。

    在众人的一齐发力下,这台装满了铁色矿石的重卡像垂死的老头般咳出几大股呛人尾气,非常给脸面地向前奋力移动着,,这终究是回光返照,站车旁的几人都没来得及搭把手送力,车就瞬间颓然跌回坑里。

    沈如松喉头堵地慌,他在心里嘟囔着:「妈的冬天了还是这么闷……」

    大车司机看上去是一个南方人?珲江以南人?沈如松觉得这人微微眼熟。司机指挥着先把长得矮的派去钻车底下,把坑壁给挖斜喽,众人七手八脚地往里头递铲子填稻草,少数几个机灵的没等指示就卸了木板,摆直了垫轮子前边,这一举措当即得到了司机的夸奖。不消半刻钟,等那个矮个子灰头土脸爬出车底,连车辐条都绑上了大号扳手。

    矮个子耷拉着眼皮哼了声,沾眉头的泥「扑簌扑簌」地往下掉,他撩起衣服下摆随便大差不差地抹了抹,那自然是抹了个满脸花,他闭紧眼睛,抠着眼角,还没抠舒坦呢,听得人喊着他名字叫去帮忙,便只好「诶诶」了声,深一脚浅一脚摸到人挨着人的车后栏板,双手抵着,也不睁开眼。

    「我数三个数,油门踩最大!」工头拢着手,对司机吼道,见司机伸手比了个「六」,他侧身攥住车蓬架子,后车镜映出了青黑色的沼泽地。

    司机「呸」地吐了口唾沫,咆哮道:「听好了,给老子使劲推噢,一,二,三,推!」

    「推!」众人怒吼道,毫不吝惜声带,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仿佛这样是确确实实能带来额外的力量。不过重卡显然不打算买他们的帐,轮胎飞转,泥巴乱溅,吼声到最高潮,它也到最高点,吼声落下,它也跟着落下。

    「妈的……」未能一次功成,沈如松低低骂了句。然后看见司机叫了几个人绕到车后,掰过肩头,反着身子倒提住车保险梁,招呼着来

    两个人跟他一样,好把车身给尽量提高点喽。

    「三、二、一!」沈如松喘了几口大气,数着号子,这硬怼上二三十吨的铁疙瘩,高友明顿时涨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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