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情事,尤其是私奔这种劲爆刺激话题,人的胆子总能临时跃好几个台阶,这两小子忽略了班长一再强调的专注脚下,拉近了距离继续嘀咕起来。

    “那你可猜对了,海兰图朵,哪有男的取这种名字?不然神龙咋那么气呢?看自家闺女在眼皮底下闹这么大事,于是派二儿子,就是花江,在海兰江出了千山的路上,截住,你晓得琴湖不?那儿就是相传龙女死的地方,砸出了一座湖,而龙女临死前也把弟弟打了个半死,花江汇了琴湖,出来就小很多了,没到海里就挂了。”

    耳朵很灵的沈如松表示这哥们说的确实没错,但有一点要纠正,于是他走快了几步,敲敲前头那人肩膀,说道:“花江汇了海,只不过在那里叫松花河。”

    “噢,这样啊,我还……啊,2班长!”

    “知道就滚去好好走路!不然我替你班长抽你!”

    中途要过河谷,夏小源连长见面前的吊桥一副风吹雨打的老朽模样,到底不敢让载重量较大的马匹上桥,商议了一阵,说是不必绕道,直接往桥前挖开标记点,找出当年修桥工兵留下的储备材料,重新加固一下便是了。

    得有个人拉线去桥那头,河谷上方大风猛烈,又逢上雨势再起,山谷烈风阵阵,引得吊桥板材块块剥落,一副顷刻坍塌的模样,正在连长犹豫间,一道清脆女声响起:“我来!”

    陈潇湘把雨衣一甩,袖口扎紧,不顾众人惊愕眼神,扛起钢缆盘奔上了桥!

    桥晃得那叫一个抻面条呦,左右晃动幅度得有三四十度,旁边又是只有三圈绳子做的护栏,一个不留神跌倒滑进湍急江河里,救都没法救!

    陈潇湘硬是走的稳当无比,整个人就像生根扎住了桥,桥怎么晃,她也怎么摆,跟骑马一般随骏马步伐起伏而起伏,一支烟功夫她就跑到对面,抡起锤头砸下桩基,系起钢缆,挥起双手。

    队伍喝彩连连,全连人的心才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高克明兴奋地锤着沈如松后背喊道:“这姑娘烈啊!把我的活计给抢了!”

    沈如松揭下雨衣兜帽,任雨水吹打着脸庞,眼睛有些睁不开也依然大声笑道:“这姑娘是个湘妹子!烈得很!”

    “我们班长祖籍就是三湘的!真真的湘姑娘!”拼命叫好的骑兵班里有人说道。

    始建、三湘、朝秋,战前这三个省合称为天海三省,从古至今富庶繁华,可惜百年前在核打击中因大地震而陆沉,而就在天京之侧的三湘省,满山满古的湘妃竹也从此绝迹,淹没在了太平海里中,但至今人们依然把那些敢爱敢恨的姑娘称为“湘妹子”,算是别样的传承了。

    沈如松拍拍高克明肩头,示意他回去干活,然后他望了眼排队好的队伍,自己扛起下一轮钢缆盘,吼道:“工兵!轮到咱们上了!”

    安全锁扣上了陈潇湘刚拉去的那根钢缆,沈如松走得还算稳,却不免摔了跟头,咬牙到了对面,也没看又在盘她那扁酒壶的陈潇湘,径直开始加固桥基。

    “嘿。”陈潇湘走过来,递过酒壶,脆生生道:“喝一口暖暖?”

    沈如松两手都在忙着,回答道:“不了不了!在做事!”

    陈潇湘自然不坚持,大咧咧站在桥头自顾自喝着小酒,过桥的士兵们看到她肯定是比起大拇指叫声“姐”,不过排长看见了是多少心里不得劲。

    “收起来收起来,从哪儿弄来的,影响太坏!”排长压着声警告道。这是看在直属骑兵的份上好言好语,要是自己的排里有这么个混不吝,长了脸面也不能坏了规矩。

    陈潇湘翻了个白眼,并不多叼这排长许博文,刚授衔的一毛二少尉,有傲气的多,有真本事的她平时倒是不多见!

    陈潇湘仰头饮了一大口,冲着许博文喷了口酒气,才嘻嘻笑着钻入到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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