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油黄色对人有毒的液体不少进了他喉咙,然后混着血水一齐喷出。

    痛觉飞逝,沈如松把高浓度的信息素液倒进畸形种脊背伤口里,这种混合了其他畸形种微量髓血和消杀液的信息素,对任何变异兽都具有杀伤力。

    恍如沸油入锅,畸形人狼顿时惨嚎起来,疯狂抖动。

    莫大离心力把沈如松甩了下来,一具普通人狼尸体接住了他,沈如松拾过压在人狼身下的一支步枪,刚要抬手开枪,痛到极致的畸形种一记蹄足砸烂步枪,又给他抛到孵化场另一端。

    沈如松呛出口血,他暴露在高辐射环境里,几小时里不知承受了多少剂量,他也不知道这些天受了多少伤。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他们像是惜命的人,像是终老病床的人吗?

    不是。

    “当人们从这里经过,

    经过我的墓碑,

    都会说,啊,有多么美丽的一朵花!“

    沈如松现在赤手空拳,他掣出靴筒里最后一支小小的蝴 蝶刀,这支长不过巴掌的刀,对人都难以一击致命,何况对体型足有两三头熊罴合抱的畸形种?

    但再一次,还活着的猎兵顽强站起,歪歪斜斜握着卷刃合金大剑冲来,把沈如松护在身后,过载结束的外骨骼陷入出力低靡期,他们只有招架之功,少有反击之力。

    增援来的越来越少,两个连的战斗群陷在巢穴 里,激烈争夺每一寸土地,摇摇欲坠的门后是蜘蛛,喷出毒液到人狼身后,决死破坏士兵散兵线,然后一个年轻的战士捆着手雷与其同归于尽。

    这里没有机甲,没有坦克,没有战机,这里在废墟之下,每个士兵都必须弯着腰越过猫耳洞才能抵达交战一线,所有的重型火力都无法抵达。

    但这不是撤退的理由,没有三声短促哨声,谁也不肯退一步。

    污血盖过沈如松靴边,他刚迈出一步,几声轻响却拦住了他。

    沈如松骤然回头,半身浸在血潭里的陈潇湘在艰难爬起,抬起头相对间,她眼睛下的那颗美人痣深深印在沈如松眼里。

    枪声掩过她的喘息声,沈如松把蝴 蝶刀插回胸挂,扶起半昏迷的陈潇湘,抓住她的脚踝,扛到肩头。

    在浓浓硝烟里,沈如松背着咳血的陈潇湘向后跑去,他没有做逃兵,他要濒死的战友送回后方。

    军靴踩死了一只硕大蚂蚁,汁液四溅,顺着崎岖坑洞、下水道进来的士兵,面容隐藏在防毒面具里,军衣破烂,他们下意识地给沈如松让开了一条路,他们的眼角余光扫过了这两个战友。

    陈潇湘的短发飞扬着,她的本就有些小的眼睛半开半阖着,忽然轻如羽毛的身躯上下晃动着,热风里,一朵红风信子沉浮着。

    她失去温度的掌心忽然被握住,一个陌生的战士,一个陌生的战友,一个血浓于水的复兴军战士,握住了她的手。

    沈如松只听的见自己心跳,他听不到潮水涌来的人声,他只恍惚地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等他日光照到他头上,他轰然停住,单膝跪在地上。

    “医护兵……医护兵……“声音由远及近,沈如松感到肩膀一轻,等他意识清醒了一点,他看到陈潇湘已躺在了担架上,她雪白雪白的脸庞像是如平常般浮现了一丝野性的笑意。

    “班长!班长!“

    耳鸣声突然停止,沈如松看到了一直喊他名字的人。

    是谁沈如松都无法分辨,他只觉得眼熟,是人,就足够了。

    沈如松扶住这人肩膀站起,他回头望着巢穴入口,他没去问他的班怎么了,他心里那簇火焰,怎么肯熄灭下去。

    他拒绝了撤下去,他握着血痕凝固的士兵胳膊,他用力握着。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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