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不绝,此刻见状尽数聚拢了过来,对朱巅峰三人指指点点,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不屑。

    朱异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气高傲到了极点,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羞辱,却又碍于老学究的身份不敢反驳,早已经是面色涨红,手指掐得有些发白。

    朱巅峰见状心中怒意横生,当即出列反骂道:“汝不过是个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有何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就连当事人朱异都变了脸色,躲在暗处旁观的朱允炆二人更是瞠目结舌。

    这些夫子庙的老学究,可都是“心有良知璞玉,笔下道德文章”的鸿儒硕儒,堪称士林领袖般的人物,即便是当今天子来了,都得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至少明面上不会苛责半句。

    如若得罪了他们,那无异于自绝于仕途,断送了锦绣前程!

    武夫杀人用刀,文人杀人用笔,他们手中的笔墨,可是半点不比那些钢刀迟钝,杀起人来更是不见血!

    见自家公子为自己强出头,朱异又是感动又是惊惧,急忙上前耳语了几句,想要朱巅峰低个头服个软,为方才的过激言语致歉。

    但朱巅峰一向桀骜不驯,哪里会惯着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更何况对方显然也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短暂错愕后便开启了怒喷模式。

    “汝是何人?一介武夫安敢在此大放厥词?”

    “某家虽自幼好武,不喜诗书,但也知道礼义廉耻这几个字,汝方才出口成脏,又对子骂父,这算是哪门子的礼?”

    老学究受人敬重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等欺辱,登时反驳道:“老夫与朱升同辈,待他管教一下他的不肖子孙,有何不可?”

    “我呸!就你这个仓髯老贼还好意思说出这等话来?枫林先生(朱升)乃是我大明开国元勋,陛下亲赐御联‘国朝谋略无双士,翰林文章第一家’,汝不过一守门老犬,只会狺狺狂吠,有何资格与枫林先生相提并论?!”

    麻了!

    彻底麻了!

    众人惊骇欲绝地看着朱巅峰,为他的雄浑气魄所倾倒。

    敢在这夫子庙圣地,怒骂学宫硕儒为“守门老犬、狺狺狂吠”,此子可称之有史以来第一人!

    老学究手捂胸口,被气得面色发紫,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但那狂人却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继续怒骂道:“某家曾听闻,圣人有三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尔等儒生皓首穷经了一辈子,未曾对我大明做出过半分贡献,亦未曾为天下百姓谋半点福祉,更未曾做那立德之人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圣人三立无一涉足,闭门造车沾沾自喜,某家真不知道尔等有何脸面前来祭拜孔圣!”

    “你……你这……粗鄙匹夫!”

    “某家虽未曾精习过圣人之言,却也清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我定要……”

    “某家在边擒杀鞑子八十一人,因功晋升为卫所正千户,异日也可为国征战沙场开疆拓土,倒是尔等这些一无是处的米虫蛀虫,可有一丝功绩值得尔等炫耀?”

    “某家现在问你,汝可有半点功绩?那汝安敢在此大放厥词?呸,真是厚颜无耻至尤,某家羞与尔等米虫为伍!”

    话音一落,天地失声。

    老学究听罢后竟是悲呼一声,突然吐出一口老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夏公?”

    “快来人啊,夏公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