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算是良心卖家了,有的直播卖鹅,寄给顾客的却是鸭……”
张小满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黄晓晓这些年的网购经历,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忽地想起什么来,表情古怪道,“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还小弓弓?你得有九十九了吧,都快活成人精了,叫小弓弓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这话说的……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小字,你小吗?”白眉老人撅了撅嘴,“若是以树的年轮计算,我也就比你粗三十几圈而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正枝繁叶茂呢。”
张小满翻了一个白眼,“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牺牲了呢……”环顾四周,好奇道,“养鹅的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世界那么大,我就是去看看……养鹅的……哎!一言难尽呐!”白眉老人眼神一黯,长叹一声,“前两天他陪我去一个小岛钓鱼,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非要爬到树上去,说是想望一眼海对面树上的那个疯子,结果就被大风刮跑了……”
张小满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憨厚老实的草帽老人在风中飞扬的场景,拍了拍白眉老人的肩膀,“节哀顺变,我听说有一种鸟就是生在风里,死在风里,一生潇潇洒洒,浪荡不羁爱自由……”
“没事没事,”白眉老人佯装抹了抹眼泪,“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生死早就看淡,这些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做得还少吗?”
张小满听见“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个字,立刻领会白眉老人的话外之音,沉沉叹息一声,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司马北的事情……”
“又不是你把刀子插进他心口的,你道歉个什么劲儿……”白眉老人捋了捋如雪的长须,“生死有命,他为了自己的徒弟,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的交代。要想得到什么,怎么能不付出点代价呢,这就是公道啊!”面色陡然一沉,“但我长弓难鸣徒弟的血不该如此廉价,那么多血只换了姓陈的老狗一条命忒不划算,你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搭档,是不是应该替他多要点添头呢?”
张小满用力地点了点头,寒声道,“您且看着,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哎,徒弟死了,徒弟的徒弟也死了……”长弓难鸣一脸萧瑟地望着天空,双手背在身后,唏嘘道,“我这一脉算是空前绝后了啊……”
“绝不了!”张小满眼珠子一转,“我有一个徒弟……”
“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半舌侦探?”长弓难鸣撇撇嘴,“天赋是不错,就是人太冷了,这天寒地冻的,身边再跟着一个冷冰冰的人,那不是自找寒心嘛。”
“我还有一个徒弟……”
“话痨确实有点司马北的影子,一样的废话连篇,一样的大智若愚,都是装傻充愣的高手,只不过……正因为太过相似,每天在我眼前晃啊晃,我的心稀里哗啦地碎成渣,难过啊!所以……这拜师礼的钱得翻一倍!”
张小满怔了一下,瞪大眼睛道,“您答应了?”
“先交十年的学费吧,一年三千六,十年三万六……”长弓难鸣伸出右手,清了清嗓子道,“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上,我给你个友情价,打个大大的折扣,一口价四万,童叟无欺!”
“哪有打折往上涨的!”张小满双眼一突,涨红脸道,“还有……说句不好听的,您还能活十年吗?九为数之极,你有俩九,已经快活到头了。没学够时间,到时候我到哪找你退学费?人家办培训班的跑路,只是跑没影儿了,你这一跑路,那直接是跑没命了!”
“有句话叫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这四万收的是入门费,”长弓难鸣云淡风轻道,“就凭李俊那榆木脑袋,要想完全消化我这一身的本领,没个十年怎么能行。当然了,钱在你兜里,这生意做不做全凭你自己拿主意,但有句话叫过了这村没这店,再过几天,我可就要离开a市了……”
张小满犹豫了几秒,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