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踱了一早上的步,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坐立不安地等临国的消息。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差点跳到房梁上。

    这次的计划太冒险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临国突然有飞刀直接破空而来,直接当众把他钉在墙上,如按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赵构哆哆嗦嗦地接了电话,一听到对面熟悉甚至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就感觉内心在狂跳不止,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

    他做的一切都是想方设法暗中进行的——宋国的人根本不能判断临国到底能听多远和多响的声音,以至于官员们一度在藏白菜的地窖里压着嗓子制定计划,生怕被千里耳听见什么端倪。

    金宋盯着临国这个奇异的存在,已经很久了。

    他们两次进入临国,看到的都是令人为之窒息的强大和先进。

    ——临国人的态度几乎没有掩饰,他们看向金宋的人的视线、与他们交流的语气,都没有任何的倨傲和不屑。

    可每一次在于临国的文明接触的时候,连赵构这样自忖为一代天子的人,都有种自己是蛮夷的烦躁感。

    临国的人败坏道德、寡廉鲜耻、男女作风浪荡混乱,明明才应该是边缘之地的蛮夷,是连基本礼数都没有的蛮夷。

    可是金宋的人在接触临国的时候,看到的是明亮而不会闪烁的白灯,看到的是无马之车和万丈高楼,看到的是男女挽着手在舞会上摇摆和私语。

    这一切都在刺痛他们。

    极少有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比他处境优渥太多的存在。

    赵构也好,李石也好,千里之外的完颜亮也好,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觊觎和窥伺扬州城里数不尽的宝物——电影、荧幕、烟花、法师……

    扬州城的存在,已经不是他们能容得下的了。

    李石在上次会议结束之后,让车队回了金临之间的州城,自己却中途换行随宋国的车队回了临安。

    扬州城必须抹杀掉,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放任其膨胀发展。

    他们现在仅仅只有铁棘战车和钢铁天幕,如果发展到了未来,极有可能拿下这天下都易如反掌。

    “赵先生?”柳恣垂眸再次出声道:“在?”

    赵构咽了口口水,看着远处目光灼灼的臣子们,沉声道:“有何贵干?”

    他试图装出无事发生的姿态,还僵硬地笑了两声:“莫非临国又有什么好东西,想邀请朕过去看看?”

    参政院的所有人也在听着这一次的电话直播。

    “那可稀奇了。” 柳恣笑意不变,淡淡道:“赵先生莫非不知道,襄阳等地有重兵在往扬州方向集结?”

    这话一出,赵构的脸色唰的就变得惨白。

    明明刚发兵不久——明明他和襄阳那边都用的是春秋礼记之中的暗语进行沟通,这兵士刚离开襄阳不久,怎么临国那边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难不成这临国的人全都长着天眼,连襄阳那边的事情都看得见?!

    台下的左右宰相直接长叩于地,用无声的方式劝诫他继续这场计划,不要有任何的动摇。

    是的……朕还有两个皇子等着继承大统,朕连金国的铁马都能抗住,绝不能让这妖言惑世的什么临国动摇朕的江山!

    “柳先生在说什么?”赵构的语气骤然轻松了许多,也开始摆出一副闲聊的语气出来:“襄阳等地需要守御金军的侵袭,怎么可能有多余的人马来临国呢?”

    柳恣心里大概有了数,只反问道:“这么说,襄泗一带过来的人马,都是暴民与乱民了?”

    “是——是这样的吗?”赵构连表情都下意识地一派无辜,用迷惑不解的语气道:“泗州也有人在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