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新科状元的光,这字画的价钱自然也翻了近十倍。

    吴老板对萧函这般热切和气,不仅是因为他新科状元的身份,也是因为借他这股东风,狠赚了一大笔。

    被迎进书斋的萧函,摇了摇头,如随意谈话般道,“这几日忙着与同窗师友相聚,还未来得及动笔。”

    吴老板也不过是说说罢了,方公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哪还是当初的寒门举子,也不会缺这点笔墨费。

    何况还即将成为朝中重臣的东床快婿。

    吴老板面上浮现笑意,拱手道,“还未恭贺状元公大登科小登科之喜。”

    这回萧函是真愣住了,仔细一回想,她光顾着回温那黄粱一梦去了,竟忘了,原身还订了一门亲事。

    这门婚约还是自起的,

    方令棠的父亲还在世时,曾和一同窗秦长海交往过甚,谈笑间还说起,家中有幼子幼女,可互为亲家。

    然而,方父没过多久,就身患重病去世了,这位秦姓好友继续科考,高中进士,调任地方官,仕途顺畅,也没忘了好友的遗孀幼子,想要庇护一二。但方令棠的母亲却是个清高硬气的,不愿再嫁,也不愿受人恩惠低人一等,连秦长海想继续那门婚约也被方母推拒了。

    直到方母去世,方令棠才见到这位秦世伯。

    彼时,秦世伯已经升官为正三品礼部侍郎,见方令棠虽年纪轻轻,却已有举人功名,且才貌俱佳,又生了结为姻亲的意思,等到方令棠为母守孝三年过后,赴京赶考时,秦长海就提起婚约之事。

    方令棠不过想了想,便应下了。

    当时他也自认只是一介寒门举子,他这般条件的比比皆是,能娶得三品侍郎的嫡女,是他的福分了。

    那时他还未高中状元,也未一梦黄粱。

    黄粱梦后,他也如梦中娶了秦世伯嫡女秦卿。只是在他荣华富贵的后半生中,这位妻子的存在感可以说是相当之低了。

    低到萧函一时都没想起来这门婚约。

    方令棠一路荣升,位极人臣,春风得意,后院中何止如花美眷,上官同僚所赠,他人讨好谄媚于他所送的美人,他见了中意的,随着官位越高,与富贵权力一同的便是这温香软玉,美人在怀。

    他的这位妻子秦卿也没那么受他喜欢,在他一生记忆中也没有占据多少地位,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秦长海还在世时,方令棠还能相敬如宾,等到秦伯父去世,秦卿年老色衰加之秦家子孙不争气,皆是碌碌无为之辈后,方令棠就逐渐冷落了秦卿,对她所生的子女也不甚重视,反正他依旧是子孙满堂,不缺一两个嫡子嫡女。

    这样说起来,原身在为人夫,为人父上还挺渣的。

    吴老板见萧函手里拿着一本书,陷入沉思,以为他是喜欢这本书,便笑道,“这本《南华记》,状元公若是喜欢,便作价二钱银子吧。”

    萧函也没有解释,这本书的确有可观之处,身上也不至于囊中羞涩,便买下了。

    不过在书斋待了片刻,出来后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

    暮色中,洛河边船灯次第亮起,桥上的游人熙熙攘攘,隔岸的女伎边走边唱,欢声笑语,

    大周朝没有宵禁的说法,京城又繁华,通宵达旦也时常有之。

    萧函思量着原身的婚事,

    不仅方令棠其人并非良婿,就是萧函,也不可能接下这门婚事。

    倒不如早早断了,让秦家小姐另觅良缘的好。

    ————

    秦府,

    府中嫡小姐的闺房中,秦卿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秀丽的面容苍白若纸,听见动静的侍女连忙走到里间来,见小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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