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负面情绪,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

    鹿一白坐在池塘边,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喝吗?”

    时宴递给她一盒奶,鹿一白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奶可以解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时宴轻笑:“车上常备,今晚我没喝酒,便宜你了。”

    他说话的时候,在鹿一白的身边坐了下来,声音也轻了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鹿一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喝了口奶,感受着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谢谢。”

    她道谢,时宴就嗤了一声:“再谢就没意思了啊。”

    鹿一白又笑:“好。”

    说来奇怪,她跟时宴的交集也不算多,抛开一开始想掐死对方的心,后来竟觉得这人有意思的很。

    到了现在,如果说两个人特别熟,鹿一白倒是不觉得,可如果说对时宴的定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说,是朋友。

    志同为朋,道合为友。

    虽然认识不久,但也算是志趣相投。

    “我有段时间经常来这儿,那时候爷爷回国,把我也带了回来。可我人生地不熟,连咱们的国语都说的不太好。院儿里的小孩儿欺负我,我就跑这儿来。”

    起初只是想寻个清净,可后来才发现,这里美的可以让他忘记所有烦恼。

    “其实我刚才是逗你的,这钥匙,是爷爷一个朋友给我的,他那时候在公园做管理员,给我配了一把,防止我晚上被锁进来,回不了家。”

    鹿一白听着他慢慢的说,倒是能想象出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委屈巴巴的场景。

    她不说话,时宴就自顾自的说:“这世上让人烦恼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同样的,让人快乐的事情也有很多。或许换个方向,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鹿一白一怔,许久才问:“人呢,也能换吗?”

    她跟了周怀幸快七年,知道这人多情又无情,但也知道他说话算数。

    那天晚上他的话,鹿一白可以记一辈子,他说不喜欢齐蓝雪,就是不喜欢。

    不会娶齐蓝雪,也一定不会娶。

    可是……

    她心知肚明,他也不会娶她。

    所以她这个人,他迟早会换掉的。

    鹿一白什么都知道,她只是有些奢望。

    可时宴却戳破了她的幻想:“为什么不能呢?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风景是这样,人也是一样。”

    他拍了拍鹿一白的肩,难得好好说话:“就连你自己,都是会变的,所以还有什么可执着的?”

    他认识鹿一白的时间太短,可足以让他看透这个人的内在。

    心软懦弱游移不定。

    她像是一张白纸,现在上面被涂涂画画,全是周怀幸所为。

    但时宴觉得不舒服。

    凭什么呢?

    有人肆意妄为之后,还不肯珍惜。

    如果换了是他……

    时宴突然定住。

    换了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