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分的清楚周怀幸说的真心假意。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有些讽刺。

    那时候她为了学做饭,手上被烫过两个包,后来落了疤,那一小片皮肤都有个深色的痕迹。

    鹿一白曾经以为那疤痕这辈子都去不掉了,谁知那一片痕迹一年比一年的浅。

    到了现在,就连她仔细寻找,都已经找不见了。

    所以哪有什么永恒不变,哪有什么刻骨铭心?

    不过是时间没到而已。

    就连现在,周怀幸所谓的真心与愧疚,又能持续多久呢?

    这一碗粥,他现在的想念是真心的。

    可拥有之后的司空见惯,大概也是真心的。

    如同之前一样。

    鹿一白想到这儿,又有些自嘲。

    昨夜李泽跟她说的那些话,鹿一白都听到了心里去。

    但是,听进去是一回事儿,会不会因此改变想法,是另外一回事儿。

    难道在此之前,她就不知道周怀幸做的那些事情么?

    他的确是被人蒙蔽,但周怀幸如果不想,没有人骗的了他。

    一切只是因为不在意罢了。

    因为将鹿一白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不在意。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一件新衣服,刚开始的时候珍惜至极,走路怕染了灰,吃饭怕沾了汤,可到了后来就无所谓了。

    再到后来,衣服会被扔进衣柜里,束之高阁,再也不穿。

    但始终确定,这衣服就是自己的。

    所以周怀幸没有想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会因为自己的不在意,而离开。

    “在想什么?”

    周怀幸吃饭的时候,鹿一白就在发呆,他放下饭勺,问了一句,鹿一白骤然回神。

    大概是心里才过的那些想法,她看着周怀幸的眼神,都带着点不自在和疏离。

    周怀幸看的真切,乖觉的转移了话题:“要不要一起吃点?”

    鹿一白客套的拒绝,去稍远一点的沙发上坐下了。

    见状,周怀幸失笑,在吃饭的时候,就有些食之无味。

    当初还不觉得,现在他自讨苦吃,才知道心上人的一个眼神,就抵得过世上最尖锐的武器。

    吃了饭,周怀幸就在床上躺着,他不方便下床,鹿一白就去把饭盒收拾了。

    收拾完后,鹿一白才要离开,就被周怀幸叫住。

    “今天可以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吗?”

    他拿出了没护工的借口:“我一个人在,不太方便。”

    可鹿一白早就想到了他会这样,笑着拒绝:“周总放心,我已经替您请了护工了。”

    她来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怀幸请了护工。

    其实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没有护工,自己也是可以招架的。

    周怀幸楞了一下,又失笑:“你想的倒是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