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抿唇,主动伸出手:“鹿姐,你好,多谢您这些年照顾一白,将她养的这么好。”

    鹿月还是第一次跟人这么打招呼,伸出手来跟舒敏握了一下,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力道。

    这一看就是练家子,手掌还带着薄茧,跟自己全然相反。

    她笑的温柔:“你好。”

    舒敏见她有些局促,善解人意的招呼:“瞧我糊涂的,快过来坐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她领着两个人到了客厅,黎秉秋也乐呵呵的招呼人:“小月,一白,来这里坐。”

    鹿一白应声,黎秉秋身边坐着的一个抽条少年也站起身来,跟她打招呼:“你就是一白姐姐?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黎朝,朝霞的朝。”

    少年十四五岁,个子比她高半头,他长相随了母亲,带着酒窝,不过不苟言笑的模样,显然完全遗传了黎琛。

    鹿一白笑着跟他问好,黎秉秋就拉着人坐下:“这是你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儿了,随便差使他。”

    一旁的舒敏也跟着笑:“不错,咱家这臭小子就一点好,能打。别看瘦,三四个成年男人近不了他的身。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让他帮你出气!”

    鹿一白抿嘴笑,房中一片其乐融融。

    宴会是定在正月十六,今天来,一是跟亲人正式相认,二是吃团圆饭。

    于是互相寒暄过之后,黎秉秋就带着众人去了祠堂。

    这是黎秉秋特意挑选出来的房间,供奉的是黎家的祖先,而最新的那一块,是黎采薇的。

    虽是出嫁女,黎秉秋也给女儿留了地方。

    “当初我本想将你妈妈的骨灰接回来的,可惜……”

    黎秉秋看着女儿的牌位,眼神也忍不住湿润,那时候秦文信跪在他面前赌咒发誓,黎秉秋这一辈子难得心软几次,却都喂给了白眼狼。

    念及往事,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又摆了摆手:“来吧,给你妈妈磕个头。”

    鹿一白应声,跪在蒲团上,隔着烟雾袅袅看着牌位上的名字。

    她没见过黎采薇,可知道黎采薇是为自己而死的。

    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母奔死儿奔生。

    当初生鹿鸣的时候,她太有体会了。

    她幸运,活了下来,可黎采薇却从此入了黄泉。

    不知道黎采薇和自己的关系时,鹿一白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惜,那样的才华横溢,却年纪轻轻的早逝。

    可知道她就是自己的生母,鹿一白心里又酸又涩,也忍不住在想,假如当初黎采薇没死,她们会是如何模样呢?

    但这世上没有假如。

    牌位上的女人笑颜如花,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刻。

    她虔诚的磕了头,在心里轻声喊了一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