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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周怀幸顿住了脚步,周远明的目光遥遥看着戏台上的人,不知想到什么,又转身朝着客房走去。

    水榭的对面就是客房,这里没有架着机器,是周远明他们暂时休息的地方。

    周怀幸只是愣了一会儿神,又迅速的清醒过来,见爷爷走进去,连忙跟过去替他开门:“爷爷,当心台阶。”

    他孝顺的很,周远明满意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些,倒是让你陪我跑一趟。”

    周远明进门坐在椅子上,看周怀幸给他泡茶,又笑着说:“是不是不耐烦听这些?”

    周怀幸顿时笑着摇头:“陪您出来长见识,有什么不耐烦的。”

    茶水是刚刚就端过来的,他给周远明倒了茶,恭敬的放在他面前,目光却是往戏台上又看了看。

    台上女子一袭粉色的戏服,手拿一柄扇子,旋身开扇,一举一动都带着女儿家的天然与柔美。

    周怀幸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却也不能违心的说一句不好。

    他的手无意识摩挲着,神情也有些幽深。

    这戏服很好看,至少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周远明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孙,哪儿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到底是过来人了。

    他轻咳一声,周怀幸又迅速低头:“爷爷喝茶。”

    周远明轻笑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让他坐:“好听么?”

    周怀幸如实回答:“听不太懂,不过她是外行。”

    周怀幸自己也是外行,要让他说,鹿一白唱的不错。

    周远明睨着他,又看了看台上的鹿一白,机器围绕着她在拍特写,她半点不受干扰,动作做得干净利落,唱腔也干净。

    “外行这样已经不错了,瞧着还是挺像模像样的,嗓子也不错——要是从小学戏,也能成个好苗子。”

    能得周远明这样夸奖,周怀幸顿时替鹿一白道谢:“爷爷谬赞,她唱着玩罢了。”

    周远明:……

    他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平常聪明的大孙子犯傻,神情淡淡:“我没夸她。”

    周怀幸又收了笑容:“爷爷评价中肯,便是夸了。”

    这小崽子。

    周远明又喝了口茶,才将茶盏放在桌案上。

    瓷器与桌子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拿帕子擦了擦手。

    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些老规矩,比如他从不用纸巾,而是随身携带一方手帕。

    等到擦完手,周远明又把帕子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口袋里,才继续说:“她是不错,也难为你肯跟我来一趟——早知道她在这里拍摄?”

    平常他走亲访友,周怀幸若无利益纠葛是不来的。

    但这次答应的痛快。

    周远明起初还不知道,可方才倒是看真切了。说什么不放心,是心里惦记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