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都会醒来。

    但很快,布鲁斯的思路清晰了起来,再面对阿尔弗雷德的时候,他说:“谢谢,阿尔弗雷德,但能请你把牛奶送到我的房间去吗?”

    这一次,牛奶没有爆炸,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也都没有被炸死,阿尔弗雷德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少爷。”

    现在,布鲁斯位于二楼,而他的指令是让阿尔弗雷德将牛奶送到三楼他的卧室,所以他现在必须再回到三楼,可是这里并没有楼梯给他走。

    最快的方法就是再次惊醒,出现在三楼卧室的床上,可是布鲁斯却惊奇的发现,整个二楼太过正常,没有了拿着匕首的可怕小丑,没有了会坠落楼梯。

    布鲁斯发现,自己无法进行下一次循环。

    当你明白自己在做梦并且想醒来时候,你会怎么做?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跳楼,坠落感会让人很快从梦中惊醒,但还有另一个方法,那就是产生足够的疼痛,或者说,自杀。

    “直面恐惧……”布鲁斯再次念叨了一下这个词,然后他想,只要是人类,就都无法避免对于死亡的恐惧,那么自杀,应该就是直面恐惧最好的方法。

    他从其中的一个房间找来了一个改锥,这件工具的尖锐程度足够刺穿他的心脏,可等拿到这个工具抵住到自己胸口的时候,布鲁斯才发现,除了死亡之外,还有另一种恐惧围绕着他,让他的手在不停颤抖。

    如果这不是一个梦呢?

    如果他被欺骗了呢?

    如果这一次,他从床上惊醒,到走出卧室、来到二楼、遇见阿尔弗雷德、让他把牛奶送上楼的这个过程,全部都是发生在现实当中的呢?

    如果当改锥插进他的心脏之后,他没有醒过来,而是痛苦的等倒在地上,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呢?

    那将是本世纪以来最大的笑话。

    布鲁斯毫不怀疑,某个疯子会为了制造这个笑话,布下这一重又一重的陷阱,直到引导着他,自愿把利器插进自己的心脏,然后迎接死亡。

    布鲁斯忽然发现,他理解了这个世界上一切疯子,不管他们是疯狂的大笑、大叫、自残、攻击他人,或许他们就和现在的布鲁斯一样。

    或许他们攻击自己,也只是为了从某个可怕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他们攻击别人,也是在攻击梦境中的某种怪物。

    就像如果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看布鲁斯这段时间的行动,那不论是谁,都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上蹿下跳,掀开床垫、搬动书桌、反复走进盥洗室、不停的去拧门把手,一刻不停的检查着这屋内的每一个东西,就好像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在不断重复着那些刻板行为。

    在旁观者看来,他对楼梯怀有莫名其妙的恐惧,宁可从天井上往下跳,也不肯踏入楼梯一步,他趴在地面上,往床底钻,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地球仪拿出来之后,却在原地思考许久。

    他在自己的房门前呆滞的站着,却不去推门,面对着给他送牛奶的管家,却突然露出悲伤又惊恐的表情,他拿着牛奶杯,就好像拿着一个炸弹,然后又挥动胳膊,把牛奶杯扔出去……

    就在改锥锥抵在布鲁斯胸膛的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小丑。

    小丑不停的大笑着,旁人称呼他为疯子,可他或许只是在自己的幻觉中看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在他自己的梦境中,他所做的选择再正常不过。

    每一个疯子,在自己的世界中都是正常人。

    就在布鲁斯握着改锥的手缓缓用力,在自己的胸膛上划出一道伤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布鲁斯的背后,一个顶着阿尔弗雷德脸怪物出现了,他一边转动着脑袋一边大喊:“少爷!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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