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同。

    此时莫说汉人军队了,就连蒙古军,不,就连最抗冻的林中野人都缩在毡包里不敢出来。饶是如此还难免人、畜极大的损失。

    蒙古人之所以南下掳掠,有时候是仗着春夏时风调雨顺,马肥可用;但也有很多时候,是因为秋冬天寒、牧草全无。他们如果不南下打草谷,就只能在草原等死。

    而自古以来,中原朝廷发起对草原的征伐,也都必须遵循气候的限制,选择春夏时节,赶在三月出发才行,且一到七月便要着手安排退兵。这也是为了避开这大自然最可怕的威力。

    此前皇帝召集群臣商议北上,群臣陆陆续续都判定了:蒙古人的倚仗十有八九就在这里,他们打着以天时为己用的主意。

    冬季的严寒对南北两家而言,都是难以抵抗也无法避免的杀伐考验。可按照原本的安排,该是蒙古军顶风冒雪地困顿于无数堡垒要塞之下;现在成了大周的军队要往北去,在蒙古人熟悉的草原地带与天地、与强敌同时开战。

    这一来,等若先前诱敌的打算白费,主客之势异也。

    成吉思汗的威望,建立在他所向披靡的战绩上。打不赢大周,他大汗的位置便总也坐不稳当。所以他席卷西方诸多大国之后,立刻兜转回来找大周的晦气。所以大周稍露出减少北疆驻军的风声,成吉思汗立刻调兵遣将南下攻袭。

    而大周皇帝郭宁的地位,则建立于无数武人组建的利益共同体。武人的利益在哪里,大周就必须维护哪里。蒙古军以大量火器威胁北疆诸多屯堡,等若威胁要抄了众多武人的家底,断送他们富贵传家的期待,不救是肯定不行的。

    要北上救援,动作必须快。每浪费一天,被隔断在外的将士们就多一天危险。但北上不是送死,因为蒙古军的强势,大军得带齐物资辎重,做好打硬仗狠仗的准备。

    另外还少不了的,是要带足霹雳炮之类的重型武器。

    将帅们都不认为蒙古人有大规模制造火药武器的本事,可蒙古人火器的来源依然是个谜。而且火器的数量再少,也是战场上的巨大威胁。本方必须有更大威力、更远射程的武器来应对,随时发动跨越几道阵线的远距离轰击。非如此,不足以压制蒙古军投掷铁火砲的打法。

    要额外准备辎重和重型武器,又需要额外的时间。

    这个死循环在过去的半个月里,几乎把耶律楚材以下的群臣都生生逼疯。负责联络和掌控各处商行的李云,更是被催得如陀螺般打转,整个人瘦了一圈。饶是如此,大军终于启程的时候,距离北疆临潢府等地丢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无数将士揪心揪肺地担忧北方同袍们的安危,与此同时,天气不可避免地转向寒冷。即将覆压的天威之下,北上作战的艰难程度已经增加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天气未必会冷得那么快。真要有大雪,蒙古人一样熬不住。那些草原上的萨满对预测天气很有一手,或许他们……”

    有骑士在旁说了两句,徐瑨摇了摇头:“咱们靠真本事,不指望运气。”

    难处是明摆着的,也真让人头疼。

    蒙古人这一次拿出的不是小聪明,而是实实在在让人无解的阳谋。

    但大周不是大金那种大而无当的虚弱王朝。大周的内里,是坚韧的骨架,充斥着狡黠而凶悍的劲头,像个身体结实而充满干劲的巨人。当这个巨人呼喝发力的时候,澎湃的血液在其全身涌动,能将天量资源投放到任何方向。

    此时中都和天津府两地直接提供的物资,包括各处官仓囤积和商行存货的征用,总数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光是涂抹皮肤用以防寒的鲸鱼油,就有上百桶之多。

    何况沿着各条海路和陆路,从河北,从富庶的山东、河南各地,还不断有物资源源汇集。所有的物资又都会从中都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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