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乱敌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郭宁非常确信会如此,但蒙古人偏偏没有这样做。

    没有骚扰、没有伏击,没有诱敌,没有夜袭。甚至就连哨骑奔走,蒙古人用的都不是本部,而拿一群群新降伏的野犬来凑数?

    实在奇怪得很。随着大军不断北上,郭宁心中疑团越来越多了。

    当徐瑨向侍从骑士们颁令折返,郭宁脑海里忽然冒出个想法。他半开玩笑地对徐瑨道:「说不定,蒙古军的主力压根就不在这里?他们在其它什么地方暗中等着,想咬我一口狠的呢!」

    「陛下是说,蒙古军躲在某处,等着抄截我军的后路?」

    郭宁救了揪短髭:「或许,不是附近某处,而是更远。」

    「更远,就是说,不在西北招讨司的正面?」

    徐瑨想了想,竭力把视线投注到更大范围,片刻便摇头:「那又能在何处?其余各地边疆,都没有可乘之隙!」

    他对各地局势了然于心,当下继续道:

    「东北那边局势安稳,没有特殊的消息,而且东北寒苦,接下去小半载都不可能用兵。大同府周边的西南路招讨司,有慧锋大师亲自坐镇,还有山河表里为依托,也不是蒙古骑兵能撼动的。至于关中,那里西北两面都是夏国的国境。就算蒙古人打穿了夏国进入关中,关中荒残了许多年,只剩下李霆为了对抗西夏建起的诸多军镇,蒙古军根本无利可图!」

    郭宁皱眉:「所以说,哨骑多用异族杂胡,并不代表什么,也不是蒙古人暴露出的破绽?」

    对此徐瑨哪有定论,只道:「还需探查清楚。」与此同时,在远离周军行进路线的一个地方,蒙古四王子拖雷忽然想到了一事。

    「咱们的布置,怕是有些破绽。」

    拖雷的兄长察合台问道:「什么破绽?」

    「别勒古台和也里牙思等千户,如今满心都是自家的部众、自家的利益,已经不是当年愿意为大汗赴死的人了!就算木华黎在那里,恐怕也制不住他们。」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一定不肯出动本部与周军恶战,一定每次都逼着康里人、钦察人打先锋!周军将帅都是聪明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军根本不在他们对面,他们上当了!」

    这一回,拖雷通过旁人全没想到的外交联络,打通了一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进军路线,也等若一手推动了这场空前规模的军事行动。为此,他在大汗面前的地位急速提升了,仿佛再次得宠。

    这会儿他忽然自己说自己的谋划出现了破绽,本来会成为兄长攻讦讥讽他的机会。但察合台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弟弟,他只皱起眉头,想继续询问周军发现异常后的结果。

    忽听宫帐里有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大声道:

    「很快能有多快?他们再快,也快不过蒙古人射出的箭矢,快不过昼夜奔驰的骏马!何况他们就算明白过来,军队能立即折返么?为北上草原调集的无数物资都能立即退回么?赶不上的!」

    察合台和拖雷连忙俯下身去。

    而身处巨大宫帐内的成吉思汗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中,他轻轻摇晃身体,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面庞上的光影也同时剧烈摇晃,那是因为透过打开的毡毯,他看得到外界的情形。

    他看到一群披挂甲胄的武士点燃火把,将之一枚枚地投入到前方被栅栏封堵的建筑里。急速腾起的火苗封住了黑沉沉的正门,通红的火舌正从各处钻进楼宇的内部。

    团团浓烟随即从楼宇上方的窗户里冒出来,透过烟火,一阵阵痛苦的嘶吼清晰可闻,然后时不时被木料绽开的

    噼啪声和女人绝望的喊叫声掩盖。

    随着时间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