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眼泪。

    “那也不是。”冯桂花尴尬地笑笑,“我家老周也没这么多花花肠子,他这个人贪生怕死得很,暗恋我可能是真的也有点暗恋我,但不至于因为喜欢我就豁出命来和我们一起逃。”

    “那是为什么?”江祺好奇极了。

    “因为他傻呗。”冯桂花道,“他这个人就是个死脑筋,说难听点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一辈子了大字也不识几个,甚至还嫌自己这姓太难写,不想姓周想姓王。”

    江祺:……

    “他当时就是没反应过来,以为冯班主的儿子刺杀高官,我们戏班的人不跑全都要死,这才跟着一起跑的。”

    众人:……

    “后来呢?”江祺问。

    “后来……”冯桂花一脸怀念,“说起来也是我倒霉,戏班子里最有名的就是我,我的通缉令到处贴,藏都没法藏。”

    “我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逃了一年多,当年红的时候攒下的那点家当逃命的时候花了不少,值钱的要么被偷了要么就被抢了。虽说我家老周脑子不太灵光,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些主意的,眼看着无路可退,老周灵光一闪说我们可以往山里跑。”

    “山里路不通,通缉令肯定贴不进去。我手头上还有几件银饰和钱,他有一身气力,到时候他养我,在山里也饿不死。”

    “然后我们俩就进山了,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不排外的村子。那年北方大雪,饿死了好多人,我就借口说我们是两口子,全家遭灾从北方一路逃过来就剩我们俩了。”

    “因为冯灵是被通缉的,所以我就改名冯桂花,村子里的女性大多也都以花命名。”

    “村子里的人不错,接纳了我们。我用手头上的钱和剩余的几件首饰换了粮食,村长做主把一栋茅草屋给我住,修补修补也能住人。”

    “我们俩就在村里住下了,成了真的两口子。老周有力气,干起活来不要命,没田就自己开荒。”

    “我不敢唱戏,但在戏班子的那些年我学到的也不只是唱戏。力气我有,绣花,缝补,做衣服我也会,因为我手艺好,接些针线活能换点鸡蛋,日子也还可以。”

    说着说着,冯桂花的眼睛又红了:“现在想想,我家老周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子。”

    “他居然觉得是他亏欠了我,他觉得要不是我跟他结婚在村里过日子,我可以继续唱戏,找个富裕的人家嫁了。不至于留在乡下吃苦受累,想吃个鸡蛋都要省吃俭用,能不能吃饱饭全看老天赏不赏饭,一年到头连件新衣服都做不了。”

    “他觉得我之前在戏班子里的时候是红角,所有人都捧着,戏服都是最好的绸缎最好的绣娘绣的,头面都是足金足银的,和他结婚是委屈了。”

    “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拖累了谁,被通缉的人是我,谁管他呀。当初在路上他把我的钱一偷,买火车票回家,哪怕是继续当杂工,也不呆在山沟沟里强。”

    冯桂花摸了摸眼泪:“村里人老说老周配不上我,说说而已,他还真信。”

    “那你还想当歌手吗?”江祺问道。

    冯桂花摇头:“不当了,之前是我没想起来搞错了以为自己原先是唱歌的。”

    “不当歌手,我要继续唱戏。”

    “上辈子能唱的时候嗓子已经不行了,基本功什么的也全都丢掉了。现在重活一次当然要唱,省得我家老头子去了地底下还要念叨都是因为他我才没法唱戏。”

    唱戏啊。

    江祺觉得得重新规划了。

    这年头还有戏班子吗?

    得去打听打听。

    江茶听完冯桂花的故事,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问:“冯…冯道友,请问冯班主的儿子刺杀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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