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它去行刺夜王,”讲到这里时,瑟雷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情绪,“她是故意这样做的,故意去刺杀夜王,以自己的献身,来唤醒我对夜王的反抗。”
赛宗问,“然后……你就做了那些事吗?”
“嗯。”
瑟雷坦诚地点头,说起这些时,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接下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决战前夕我用这把匕首割开了我血亲的喉咙,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杀光了所有纯血阶层的夜族们。
我接着向联军告密,夜族力量的分布,战场上重要角色的位置,乃至夜王……我把我知晓的全部都说了出去。”
赛宗熟悉接下来的历史,某种意义上来讲,破晓战争的终结,正是另一场战争的开端。
“在你的背叛下,克莱克斯家的荣光者吹散了晦暗铁幕,不待交手,夜族大军就在阳光下灰飞烟灭,而你,你在暗地里摧毁了各个区域晦暗铁幕的炼金矩阵,阳光平等地抹杀了永夜国土上的所有夜族。
失去了晦暗铁幕的保护,一夜之间,永夜帝国的版图缩水的只剩下了王城,而那座王城也在你的阴谋下,门户大开。”
“是我吗?”瑟雷反问着,眼神迷离,像是醉酒了一样,“抱歉,那段记忆我已经记不清了,整个人就像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等我重新意识到自己时,一切都结束了。”
破晓战争后的清算中,绝大部分的夜族都是由瑟雷处刑的,他们的刑罚也意外地一致。
白昼之刑。
“不需要人费力地挥砍,也不会让刀子钝掉,更不会有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只要阳光一晒就好,无论是骨头、内脏、血液,都会变成灰,清洁的不行,”那时瑟雷这样解释着,“唯一不妙的地方,就是行刑的过程比较残忍,但比起他们做过的事,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那瑟雷你呢?你犯下了过错,是否遭到了报应呢?”
有人恶狠狠地质问着,作为夜王最为信赖的长子,瑟雷曾是夜族大军的先锋,他杀死了数不清的人,攻陷烧毁了一座又一座的城。
按理说,瑟雷也应被烈阳灼烧,可偏偏又是他背叛了夜族,帮助联军打赢了战争。
如今,瑟雷这个该死的战犯反而成为了英雄。
瑟雷完全不在乎那些复杂的眼神、咒骂的话语,他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自己的处刑。
在新一天来临之前,瑟雷拖拽着残余的纯血夜族,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钉死在了大地上,无论他们怎么求饶、咒骂,瑟雷只是不断地怪笑着,任由阳光把他们烧成灰烬。
有些没烧死的,瑟雷也不会补刀,给他们一个痛快,而是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纯血赋予给他们。
“选择吧。”
这是瑟雷那段时间最常说的一句话。
一些夜族明白瑟雷的话,拒绝喝下他的血,有些夜族则被死亡吓破了胆子,伸出干瘪的舌头,艰难地舔舐着鲜血。
残破的躯体得到了自愈,然后太阳再度升起。
周而复始,第七日时,所有的夜族都化作了尘土。
瑟雷站在宛如沙海般的灰烬堆中,静静地等待着,他脱下了身上避光的长袍,望着天边逐渐升起的金色天际线。
没人知道那时瑟雷在想些什么,就连瑟雷自己也搞不懂,但当第一缕阳光灼烧着瑟雷的手背,带来钻心的痛意时,瑟雷那游离的神智才清醒了过来。
对于夜族而言,那是无法忍受的痛苦,不止源自于肉体的感官,更来自于心理的绝对恐惧,瑟雷几乎尖叫了出来。
痛苦中,他想起了爱莎,想起了爱莎所经历的。
“你还真是个勇敢的人啊……”瑟雷崩溃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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