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默居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厄文为了其他人,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苦痛,可在这份苦痛的冲洗下,厄文又能支撑多久呢?

    如果初稿里的故事全部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厄文从三十三年前就已经结识了阿斯莫德,再想想厄文曾说过的话,他觉得自己在那列列车上丢掉了些什么,为了找回那个东西,他于三十三年后,再度登上了欢乐园……还带着他们一起!

    帕尔默不知道自己能否完全信任厄文,相信他能承受住这一切?还是说,在痛苦抵达某个极限后,他向阿斯莫德俯首称臣。

    这一切的决定权在厄文的手中,一旦他到下了,其他人只会沦为阿斯莫德的玩具,帕尔默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将命运交付他人的感觉,更令他感到厌恶的,则是怀疑的情绪。

    该死的想法在脑海里疯狂滋生,帕尔默不想去怀疑厄文的高尚,可回想起之前所见的藏品们,帕尔默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怀疑着。

    “没有人是特殊的,每个人都是可替代的……”

    帕尔默逐渐意识到了,这是厄文与阿斯莫德之间的角力,厄文觉得自己是特殊的,能撑住阿斯莫德的考验,阿斯莫德则觉得厄文并不具备什么特殊性,他迟早会和其他藏品一样,倒在自己的身前。

    魔鬼与凡人的角逐。

    “厄文,你这样的家伙,我见太多了,”阿斯莫德继续对厄文的心灵展开攻势,“他们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输掉了。”

    “既然我和其他人一样,那么你如此重视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厄文强忍着痛意,“作为无所不能的魔鬼,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是啊,我并不特殊,特殊的只是我身处的处境而已。”

    鲜血之中,厄文隐约地能看到贝尔芬格的身影,他一言不发地望向自己。

    厄文知道的,真正特殊的是魔鬼与魔鬼之间的博弈,他们以自己的灵魂为赌注,相互争斗着。

    “不是我需要你,”厄文忽然笑了起来,“是你需要我,你需要我的灵魂,来赢得与他的赌约。”

    厄文像是被某种力量支撑着般,他在绞肉机里艰难地转过身子,直面着阿斯莫德,“也就是说,我能坐地起价,对吗?”

    阿斯莫德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起难以扼制的笑意,紧接着她浑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某个极为有趣的笑话。

    “厄文,你是在要挟我吗?”

    要挟一头魔鬼,放眼过去,像这样的事情,阿斯莫德也遇不到几回。

    “可能吧……”

    厄文的目光在阿斯莫德与贝尔芬格之间游离,“你不想输,同样,我也不想输。”

    阿斯莫德突然聊起了北风与太阳的故事,“故事里,无论北风怎样吹拂旅人,也只是令旅人将衣服裹的越来越近,相反,太阳的温暖,倒令旅人脱下了衣服。”

    “我明白的,你就是那北风,因为你觉得人类是懦弱的、虚伪的、失败的,哪怕我满嘴的高尚,只要稍加施力,你便觉得能将我压垮。”

    厄文忍受着痛苦,忍受着北风的侵蚀,任由刀片将自己切断碾碎。

    阿斯莫德打了个响指,搅动的刀片停了下来,令厄文从痛苦中解放出来,绞肉机像是汲取了足够多的鲜血,即便停止了绞杀,黎明号的速度依旧没有减慢分毫。

    折磨的结束令厄文微微失神,他扑倒在自己的血泊里,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起精神,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抬起头,阿斯莫德的脸庞近在迟尺,她蹲下身,一脸愁苦地和厄文对视在一起。

    “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得到你的灵魂呢?”

    阿斯莫德说着握紧了手,“继续对你施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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