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玄关,抬眸之际,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道修长的体魄以及……在他腿边蹭来蹭去的安安。

    “早,容医生。”

    男人自窗前回身,侧脸轮廓泛着柔和,“过来坐。”

    安桐举止恰当地坐进单人沙发,桌上的早餐还盖着餐盘盖,应该送来有一段时间了。

    “长大了不少。”这时,容慎沉腰入座,看着腿边撒娇的安安,温和地勾唇。

    安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能感觉到小家伙似乎也很喜欢容医生。

    她没吭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化解沉默。

    半个月的时间,少了容医生循序渐进的疏导,她似乎又变得寡言了。

    “最近是不是出现了情感剥离症状。”

    容慎对安桐的变化了然于心,陈述的口吻边说边打开餐盘盖,并示意她动筷。

    盘中是精致的西式早餐,混合着男人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道,莫名有些好闻。

    安桐喝了口牛奶,如实作答:“嗯,昨天下午出现了半个小时。”

    “因为评估结果而胡思乱想了?”

    安桐垂眸,含糊地说道:“也不完全是。”

    男人深邃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稍顷,音色低沉的安抚,“前阵子确实忙,疏忽了对你的照顾……”

    话没说完,安桐就善解人意地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想不开。”

    “具体什么事想不开,和我讲讲?”

    安桐没有犹豫太久,尽量挑重点把心中郁结的根源讲了出来。

    末了,她捏紧手里的筷子,目光直直地望向男人,“容医生,如果我想离开香江,这算不算逃避现实?”

    她对香江有着很深的归属感,可如今这份情感却像包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如果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人无止境地探究安家的过去?

    “自然不算。”男人动作雅致地叠起袖口,将盛放煎蛋的餐盘推到安桐面前,“换个环境生活更适合你现在的处境,等将来病愈后,依然可以随时搬回去。对你来说,现阶段的离开不叫逃避,而是成全。”

    这番轻描淡写的言论,顷刻间就打消了安桐的顾虑。

    安桐低下头,红着眼说我知道了。

    连日来堆积在内心的惆怅和纠结,在男人的点拨下,豁然开朗。

    从没有人这么告诉过她,离开是一种成全。

    “既然动了离开的念头……”容慎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嗓音,终是不忍再拉扯,直白地问道:“愿不愿意来湛州生活?”